三年支教落地生根 海南援藏女大学生“嫁”给西藏(图)

发布时间:2009-03-02 00:30 | 来源:南海网 2006-07-12 8:57 | 查看:2610次

周梅,我省高校目前唯一的援藏支教女大学生

  海南新闻网7月12日消息:周梅,海南省高校目前唯一的援藏支教女大学生。从2003年8月7日进藏,一转眼,她就在西藏度过了3年的时光。这3年里,她从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转变成了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同时也以婚姻的形式将自己“嫁”给了西藏。7月11日,记者拨通了周梅的电话,对她3年来的支教生活作了详细的了解。

  上初中的时候我就梦想去西藏

  记者(以下简称记):什么时间来琼州大学就读?在此之前,有没有想过去西藏?

  周梅(以下简称周):我是贵州织金的,是一个农村孩子。上初中开始,我就有一个梦想,如果有机会一定到西藏去。2000年参加高考时,我在第一志愿里填写了西藏大学,很可惜,没有被录取。当时,我可以去读贵州民族学院的本科,但我这个人有“边疆情节”,最后选择了去琼州大学读英语专科。

  记:是不是在上大学期间就有援藏的念头?什么时候开始申请援藏?手续办得顺利吗?

  周:读大学几年里,我只是来琼州大学报到时,带了家里4000多元,以后的学费还有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上大学期间,当过家教,也做过营销。我知道申请去西藏的手续很多,2001年下半年,我就开始向学校申请援藏,过了1年多,学校才从团省委得到了答复,海南省根本就没有援藏名额。当时我挺失望。

  我将简历寄给西藏自治区教育厅

  记:海南省没有申请援藏的名额,后来又通过什么渠道去的呢?

  周:2003年3月,正是非典时期,我没办法出去找工作,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将自己的简历还有对援藏的愿望写在信上,寄给了西藏藏族自治区的教育厅。但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否要人。4月的一天,我接到了拉萨师范学院的电话,对方问我是否确定要去西藏,我说当然确定。

  5月底,拉萨师范学院给我寄来了合同书。接到合同后我立刻签了回寄给对方,连工资是多少都没有问。

  记:签了合同书后,有什么感觉?

  周:激动。并长长舒了一口气,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记:周围的同学怎样看待你?家里人支持吗?

  周:当时,也有广东惠州的一所学校要与我签工作合同,但我还是选择了去西藏。同学都骂我疯了,家里也是一片反对。但总觉得有一个声音在召唤我去西藏,6月18日,我办好了一切进藏的手续,就等着学校开学。

  那一刻,我回到了精神的故乡

  记:进藏之前,你想象的西藏是怎样的?

  周:进藏之前,我对西藏的了解也就是通过书籍、电视、网络了解到的,看到的都是蓝天、白云、草地等,但真正进去之后,还是发现,现实的西藏还是和我了解的不一样。

  记:进藏后有什么感觉?有没有失落感?

  周:8月7日,我乘飞机到达拉萨贡嘎机场。一起到达的还有一批外省的援藏志愿者,学校派车来接我们,从机场到市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除了公路两边的防护林之外,映入眼帘的全是光秃秃的荒山。坦白说来,这与我想象的西藏有些不一样。但当我抬头看到蓝天白云的时候,看到两边的寺庙后,我还是感觉非常亲切。那一刻,我真的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回到了精神的故乡。

  记:许多人到西藏后,会有高原反应,初到西藏出现这种情况没有?

  周:大概就是与那个地方有缘分,其他同行的人都出现高原反应,我没有,一点也没有。

  记:饮食方面还习惯吗?学校安排住宿的条件好吗?

  周:有专门的师傅为教师做饭,我从来不挑食,什么饭也能吃得惯。一到学校就住专家楼,住宿条件还不错,比大学时的宿舍好得多。

  记:常去其他的学校吗?与学生的家长接触多吗?

  周:我后来还去过那曲,去过日喀则和林芝,感觉这些地方的经济比较落后,牧民的生活比较艰苦。2003年教师节,我参加过一个帮扶贫困小学生的活动,和当地的学生和家长有一些简单的交谈,知道他们生活比较苦难,教育比较落后,这些更坚定了我扎根西藏的决心。

  大学的英语,我从ABCD教起

  记:刚到拉萨师范任教时,当时的学校是什么样的情况?

  周:由于缺老师,我一进学校,就带了9个班的英语,一周18节课,最多的一天要上4节课。

  记:有没有汉族班?每个班多少人?工作紧张吗?

  周:我带的学生里,80%是藏族学生,只有1个汉族班,其余的都是藏族班或混合班,每个班有50多人。由于各个班的学生英语水平参差不齐,我要备几种课,还要改那么多的作业,每天从课堂下来,感觉非常疲惫。但想到这里需要我,我就不再感觉苦。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被人需要。

  记:在教学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困难?

  周:牧区孩子上学比较晚,我带的学生里面,很多年纪都比我大,管理起来比较困难。但与他们薄弱的英语基础相比,这也不算什么。有几个班,我都是从ABCD教起的,这些本该是内地初中的课程,我却必须拿到大学里来讲授,感觉有点痛苦,但我还是坚持下来了,我只好通过不停地改进教学方法来和学生们沟通。在当年的考试中,我带的班级是全校平均分最高的,这让我感到非常欣慰。

  记:学生英语基础这么薄弱,过四、六级的多吗?

  周:说来惭愧,我虽然在这里教英语,但学生中很少有过四、六级的,3年来就有一个学生过了四级,还是英语专业的。学校也不要求学生过四、六级,英语专业的也不要求,只要过了学校的英语考试就可以了。

  前年国庆节,我“嫁”给了西藏

  记:到西藏3年了,谈谈你的感情生活好吗?

  周:上大学时谈了男朋友,进藏后,我们就分手了。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同事,他也是援藏支教的,在西藏7年了。他非常热爱教育事业,非常热爱西藏,学校领导非常重视他。我们有非常多的共同点,我们是2004年国庆节结的婚,也算是在西藏安了家。我们虽然说结婚了,但由于两个人休假时间不一样,聚少离多,没办法,谁叫自己嫁给西藏了呢。

  希望有更多贫困学生得到帮助

  记:西藏大学生生活怎么样,贫困生多不多?

  周:西藏的经济比较落后,这里的农牧民供大学生还是比较困难。我教的学生中,有一个学生家庭很困难,我帮他缴清了大学3年的学费,每年1400元。平常他没有生活费了,也会找我,都二年多了。但这孩子很要强,每次都实在没办法了,才向我要钱,也就是100多元,从不多要。

  我出生在一个穷苦的彝族家庭里,理解贫困生的苦处,能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学生也是我的心愿,我希望有更多人来关心西藏的教育,有更多的贫困学生得到帮助。

  有机会,我还是希望能到基层去

  记:你喜欢拉萨吗?有没有想过去西藏别的地方?

  周:拉萨很漂亮,作为自治区首府,这里的生活很方便,也能吸引到一些内地的人才。待在这么一个地方,我总有一种失落感,我觉得自己的价值没有得到充分的体现。

  记:你觉得在西藏收获到了什么?对自己满意吗?

  周:在西藏的3年,我对西藏的教育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每次下乡,都能看到一群渴求知识的孩子,看着他们的期盼的眼神,我总是有一种愧疚感,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记:对将来有什么打算?有没有新的梦想?

  周:我在将材料寄给区教育厅时,想的就是去最基层,但当地的教育部门太照顾我们这些大学生了,竟然分到了拉萨。两年前,日喀则的一所中学想让我去那里任教,但学校领导不愿意放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到最基层的地方去,到最需要我的地方去,让藏族学生从小就能学好英语,而不是等进了大学,再找个人来教ABCD,那样的生活,才是我最想要的。

  西藏需要大批的年轻人支教

  记:到西藏的支教的大学生多吗?留的多还是走的多?

  周:来西藏的支教者很多,还有很多在读大学生志愿者,但这些人干的时间都不长,往往是干几个月就走了,将进藏当着了一种体验,而不是一种事业来做。也有工作一年多的人想离开,但又害怕外面的世界,感到自己已经不适应快节奏的生活了。

  记:那些人以什么心态来这里,然后又选择离去?

  周:支教人员的流失对西藏的教育没有好处,我们不能指望一个抱着“尝鲜”心态的人为这里做出多少贡献。但西藏的教育真的比较落后,西藏需要大批的热血青年去支教,带给西藏高质量的教育,带给学生先进的思想和文化潮流。

  记:西藏条件那么艰苦,有后悔过吗?

  周:条件确实比较艰苦,但来西藏3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很感激学校给我这么一次机会,让我能体会到和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能这么深入地和藏族同胞进行交流,在藏文化和汉文化之间充当使者的角色,让更多的人了解西藏。假如哪一天我不再从事教学工作了,我也会尽自己的力量,让更多的人来关注西藏的教育事业,关注藏区的经济、社会、文化的发展。

  援藏者应该从心底里爱西藏

  记:新的“西部计划”大学生志愿者马上要踏上征程了,其中有很多西藏的,你对这些人有什么要说的?

  周:援藏是一项非常艰苦的工作,饮食的不适应、风俗习惯的不同、工作设施不完善、高原反应,这是很多援藏者都会碰到的事情,但这些也是可以克服的,关键是援藏者要从心地里爱西藏,将支援西藏当作一项事业来做。

(责任编辑: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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