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6-12-02 22:08 | 来源:中国军网 国防部网 2016年11月29日 第11版 | 查看:790次
卢江林
我第一次读《资本论》是1972年,那年我24岁,在军政治部当干事。由于经常熬夜加班写材料,我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症,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我不想这么年轻就依赖药物,于是四处求医,数羊,吃酸枣仁粉,各种办法都试过,没用。一位医生建议我睡觉前找一本最枯燥、难懂的书来读,读困了就容易入睡了。我选择了读《资本论》。但是读着读着,我就被马克思的逻辑力量紧紧地抓住了,被引导着一步一步跟他走,每一页都能打开一扇智慧的窗户,每一章都能提升心灵的境界。于是,每天晚上读《资本论》成了那一段时间我的必修课。等到三大卷全部读完,我的政治经济学基本入门,失眠症也完全治好了。
十年之后,1983年我参加了湖北省第一次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由于我有读《资本论》的底子,政治经济学考了90分。当时全省有十万人报考,绝大多数考生政治经济学不及格,70分就算好成绩,80分更是凤毛麟角,居然出了一个90分,考试委员会怀疑有人泄题,组织一批教授复查这张卷子。教授们看了我的答卷,认为理论联系实际,融会贯通,泄题也不可能答出这样的卷子来,于是共同建议再加5分,因此我的政治经济学考试成绩最终确定为95分。因为这件事,当年我被部队评为“学习标兵”,荣立三等功一次。《资本论》和一份95分政治经济学答卷的故事,成为当时的一个新闻话题。
由于青年时代的这一段经历,我对马克思和《资本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那年到伦敦旅行,我怀着特别敬仰的心情,追寻马克思的足迹,感受马克思的生活,探求马克思的心路,品悟《资本论》的真谛。
马克思一家1849年8月开始了在伦敦的流亡生涯,此后他定居伦敦一直到1883年去世,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34年,占了他一生的一多半时间。
马克思一家初到伦敦,住在切尔西区安德森街4号,当时马克思的妻子身怀六甲,产期临近。
我漫步在切尔西区国王路的大道上,寻找《马克思传》写到的那些地方。切尔西位于伦敦西部,坐落在泰晤士河北岸。在马克思生活的19世纪,切尔西是伦敦西郊的一个“先锋派”乡村,当时有名望的居民包括著名作家王尔德、艾略特和马克·吐温。马克思家居住地属于时髦地段,租金昂贵。现在,这里仍旧是伦敦的富人居住区,环境优雅,行人稀少,非常安静。由于支付不起昂贵的房租,马克思一家在这里住了6个月就被赶了出来,搬到当年是穷人居住的索荷区迪恩街。
我们按照地图的指引,很快找到了迪恩街,也找到了好像是马克思故居的那所房子,但是不敢确定。我们在街对面一家华人开的小店向老板求证,他肯定地告诉我:“没错,那就是马克思故居,二楼墙上有标志。”果然,我们找到了伦敦特有的名人故居蓝色圆形标志。标志注明,马克思1851年至1856年住在这里。当年马克思住在28号,现在26至29号连为一户,在一楼开了一家名为“何去何从”的酒吧,二楼以上仍然住着居民。马克思一家就曾经租住了二楼的两个房间。当年普鲁士的一个警察,曾经混入马克思家中,他在写给警察局的报告中写道:“马克思住在伦敦最穷、因此也是最便宜的住宅区。他租的套房只有两间房,一间对着街,这是客房,后面那间是睡房。屋子的家具都糟透了,简直不成样子,都是一些用坏了的、摇摇晃晃的破烂货,到处都是一层厚厚的尘土,所有的东西都七零八落。”
马克思在迪恩街住的6年,可以说是他一生中最艰难、最悲惨的时光,在这里他失去了1岁的小女儿和8岁的儿子。也正是在这段最艰难的日子里,马克思开始了揭开资本秘密的长征。
离迪恩街不远,就是著名的不列颠博物馆。马克思是1850年6月得到不列颠博物馆的图书馆阅览证的。从此,这个图书馆成了马克思几乎每天必到的地方。我从迪恩街到不列颠博物馆步行走了20分钟,一边走,一边想象马克思当年是怎样每天在“雾都”的大街小巷中穿行,去寻找真理的光芒。
不列颠博物馆的图书馆,藏书非常丰富。按照1842年制定的法律规定,凡在英国出版的书籍和报纸杂志,都必须送一份给这里收藏。马克思在这里不仅可以读到各种古籍善本和经典名著,还可以了解世界各国的最新资讯。马克思一生中的许多著作都跟这个图书馆联系在一起,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资本论》。马克思后来在《答布伦坦诺的文章》中写道:“我的《资本论》一书引起了特别大的愤恨,因为书中引用了许多官方材料,来评述资本主义制度,而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学者能从这些材料中找到一个错误。”
离开英国前的最后一天,我们来到伦敦北部摄政区汉普斯泰德,这是一个远离市中心的新开发区。马克思一家1856年10月搬到摄政区汉普斯泰德梅特兰公园路格拉弗顿9号(现为46号),在这里住到1868年,而《资本论》第一卷正是在这里最终完成付梓出版。可以说,这里就是《资本论》诞生的地方。在汉普斯泰德我驻足良久,思念伟人。
2013年,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的研究人员,对全世界35000名学者的影响力进行比较。他们以发表文章的数量和每篇文章被引用的次数作为指数,结果马克思的指数是历史领域其他学者平均值的22倍;综合各领域、各学科,将马克思评价为史上最有影响力的伟大学者。毫无疑问,马克思对全世界影响力最大的著作,就是《资本论》。
参观过程中,我们遇到了来自不同国家的游客,语言无法交流,但对马克思的同样崇敬足以使我们互相引以为知己,向对方投以真诚和信任的目光。因为我们都相信恩格斯的那句话:“他的英名和事业都将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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