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个中国医师节,他们值守在急救一线(2图)

发布时间:2018-08-22 15:59 | 来源:南方日报 2018-08-22 HC03版 | 查看:1100次

  夜幕降临时,急诊室是城市黑夜里的最后一束光亮。

  在惠州,有这样一群医生,他们或轮岗到急诊室,或自愿驻留于此,用年轻旺盛的生命力,不分白昼和黑夜,为患者提供最迫切需要的诊疗。刚刚过去的首个中国医师节,他们默默值守在急救一线,像度过以往任何一个寻常日子一样,度过了第一个属于自己行业的节日。

  应对最紧急的病情

  8月19日凌晨零时许,惠州市第三人民医院急诊大楼里依然灯火通明。比起白天,夜里的急诊室要繁忙得多。在急诊室走廊拐角处,5秒内会有超过10个人从你眼前匆忙走过:赶往抢救室的医生和护士,找不到诊室的病人,还有着急忙慌的家属……在往来匆匆的人群中,大多是突患疾病的人,白天无暇就医的人,以及因为车祸等突发情况被送到医院的人。

  急诊室里,不少家长抱着生病或受伤的孩子来看病,神色焦虑,坐立不安。“我孩子发烧都39℃了,为什么不能先给我们看?”一名患儿的父亲质问护士。在急诊室,这样的情形并不罕见,危急重症面前,患者家属很难保持耐心。

  “我们先给孩子量一下体温,排在前面的很多也是病情很急的,如果情况实在严重我们会安排您的孩子先看。”面对焦急的家属,护士只好这样回答。

  当天在急诊室值班的马亮做好了面对各种状况的准备。深夜造访的患者既有因感冒发烧等寻常病症,也有很多意料之外的情况——醉酒后不省人事的,打架斗殴致头破血流、双方到了医院又打起来的,洗澡时煤气中毒的,交通事故中严重受伤的……

  马亮原是手外科医生,按照规定每年至少要在急诊科轮岗3个月。从前一天晚上6时开始一直到19日上午8时,他要值守在急诊室,要么给外伤患者治疗,要么等待120急救的召唤。“因为年轻,日夜颠倒对身体的影响不那么明显。”说这话时,马亮已经32岁了。

  在急诊室,像马亮一样年轻的同事几乎没有停下来歇息的机会,他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救治病人,尽力为心急火燎的患者和家属解释病情,有时病人等待时间长了,他们还要承受病人的埋怨。谈论起这些时,他们显得很平静。作为急诊科医生,他们再明白不过了——救死扶伤和日夜颠倒、繁忙、疏于家庭甚至受到埋怨是这个职业的组成部分。

  走在最危险的一线

  零时十五分,一辆救护车疾速驶来,停在急诊大楼门前。车门打开,抬下来一名40岁出头的中年男患者,是从惠东直接送来的。“自发性脑出血,出血量较多!”随车医务人员迅速报告患者的基本情况。

  这是马亮当天接到的第一名重症患者,“正当40多岁的年纪,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不及时治疗,预后情况不理想,将会对一个家庭造成沉重打击。”初步判断病情后,马亮和同事马上把病人推进抢救室。

  夏夜值班,急诊室最常见的是醉酒送院的患者。他们往往被几个朋友抬到急诊室,又或是倒在路边被好心的路人送院;有的到了医院已是不省人事,有的则会搅起一阵阵骚乱。

  马亮遇过的最混乱情况发生在一次跟随救护车出诊的过程中。那次他接到120调度中心通知,前往一个位于市区的大排档,到了以后发现醉酒的不止一人。他和同事试图把醉汉一个个扶到车上,没想到醉汉力气更大,轻易就挣脱开了。等到把醉汉们都送上救护车,已经过去1个多小时。

  “最怕还是醉酒闹事的。”今年春节前,马亮的同事接诊了一名醉酒患者,其走进急诊室就开始殴打医生和护士,被保安制伏时已经打伤3名医护人员。

  然而,在急诊室工作更大的风险在于感染。去年,马亮接诊了一名因车祸导致严重外伤的中年男子,“病人伤得很重,大家都忙着抢救。”马亮记得,由于伤者昏迷不醒,家属尚未赶到,无法问清病史,他和同事决定先抢救伤者,实施紧急止血和包扎。

  抢救成功,伤者顺利转入病房。马亮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接到伤者的验血报告——艾滋病病毒抗体检测结果为HIV阳性,这意味着伤者是艾滋病毒携带者。

  马亮顿时慌了神,甚至一时记不起忙着抢救的自己和同事是否戴上了医用手套,“当时真的很担心。”幸运的是,马亮很快放心了,“学医的都知道传播途径,一般做了基础保护,带了手套,皮肤没伤口,眼睛没有溅到血液,基本没有事情。”尽管如此,马亮始终没敢和家人说起这件事。

  看见最真实的人性

  从2010年入行以来,马亮在急诊室见过各种状况的患者,对他来说,面临感染风险的情况并不算太意外,出乎他意料的反倒是一些患者和家属的行为,“生死关头,你会看见最真实的人性。”

  让马亮记忆犹新的同样是一例艾滋病毒携带者。那是一个从外院转来的病人,负责转院的医生提醒这是艾滋病毒携带者,但患者和家属对此始终不承认。

  “其实,不管是艾滋病毒携带者还是乙肝患者,我们都不会拒绝治疗,一切诊疗还是照常进行,只是医护人员自身要加强防护。”马亮认为,刻意隐瞒传染病患病情况是不负责的行为。

  财物纠纷也不时在急诊室上演。一次,马亮随救护车接诊了一名醉酒骑电动车摔伤的患者,看见患者的电动车和身上携带的物件散落在地,他拨打“110”请警察过来。患者送院后,家属赶到医院,“第一时间就闹着要找财物,问我电动车去哪儿了。”马亮回忆着,无奈地笑了。

  “医生,麻烦你告诉我,老头子脑袋里的堵塞在哪个位置?”记者采访时,一名老太太敲开了马亮诊室的门,这是1小时前接诊的患者家属,没想到又折了回来。

  “人脑结构很复杂。”马亮打开患者的头颅CT片,“您看,这是小脑,这是脑干,我们现在只能初步判断是在脑干附近,建议你们挂神经内科的号,搞清楚病因。”面对老太太不甚清晰的反复追问,马亮不厌其烦地解释了一遍又一遍。“我们遇到的病人和家属大部分很有礼貌,对于这样的病患我们愿意多说几句,互相尊重是良好沟通的前提。”马亮说。

  多年的急诊经历让马亮意识到,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急诊科医生,不仅要在技术层面学好基本功,还要具备很好的应变能力和沟通能力,“有些患者的病情沟通好了就是小病,沟通不好会变成大病。”面对患者及其家属焦灼的情绪,更加需要耐心细致的沟通,在马亮看来这正是急诊一线工作的特殊之处。

  南方日报记者 廖钰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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