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安地震发生后，安徽蚌埠四兄弟带着两辆重型挖掘机，赶往灾区，最终未获得通行证，被迫返回。在灾区，记者观察发现，多名志愿者抢着搭一顶小帐篷，甚至有志愿者无所事事，在灾区拍照留念。

    大灾面前，社会力量的救援不容忽视。然而，这种无序救援，所带来的道路拥挤，救援重复，人力浪费，也让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社会力量到底该如何参加救援？爱心该怎么献？

    蚌埠四兄弟未获通行证只能返回

    “心情很失落，千里迢迢来了，什么事也没做就回去了……”24日15时左右，记者拨通“蚌埠四兄弟”老四刘兆安的电话，他告诉记者他和哥哥还在返程的路上。

    22日14点左右，经过38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赶往灾区救援的“蚌埠四兄弟”赶到雅安。

    “我们自带了充足的食物和水，绝不给灾区人民添麻烦。”刘兆安说，去之前，根据对汶川地震经验的判断，四兄弟在安徽租赁了大型平板车，运输挖掘机，用于打通道路。此外，他们还联系到了雅安市红十字会志愿者大队，获得了前往灾区的许可。

    不过到了雅安之后，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

    四兄弟的救援车没有获得四川省抗震指挥部的特别通行证，得到的解释是进入重灾区的道路是沿着悬崖修的，大型设备根本进不去，前往灾区救援的人员、汽车太多，当地容纳不了。

    “服从安排，绝对不给灾区人民添乱。”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原路返回。把运去的6车矿泉水和方便面，留了下来。

    然而留下来的志愿者，也遇到不少尴尬。

    震区志愿者的尴尬

    尴尬 1    食宿无保障，靠救援

    24日12时许，芦山县城迎宾大道四川省青年志愿者协会的登记点，19岁的河南小伙谢继辉登记了自己的姓名。谢继辉被告知要等待志愿者派遣处的安排，一旦有活干会通知。

    3小时后，谢继辉没有接到任何活，仍然和同伴一起在原地等待。

    “吃的东西带了没？”谢继辉摇了摇头，笑着说，街上有免费的方便面和水。对于住哪里，谢显然不担心，随便找个地方就行。据该协会志愿者登记处工作人员王建华介绍，像谢继辉这样未自带食物的志愿者占了近半数。

    尴尬 2    抢活干

    14名志愿者抢着搭建一顶帐篷。5人在龙门乡接到一个搭帐篷的活。帐篷还没有拆开，又有9个人凑了上来要帮忙搭帐篷。

    在龙门乡另一处物资运输点，有男子用喇叭高喊，需要6人运送物资，结果，有2拨志愿者同时上去。来自河南的6个小伙子抢到了这个活。

    尴尬 3    没活干

    来自雅安的志愿者朱成豪，专门负责志愿者的派遣工作。“有一些女孩子来到我们这里登记后，安排她们搬运物资，她们搬不动，就在一旁拍照留念，无所事事。”朱成豪说，如果不能为灾区帮忙，就不要来添乱，给灾区增加负担。

    每天上千志愿者被劝离

    在芦山县的龙门乡，每天和蚌埠四兄弟一样，未获得通行证、被劝离地震灾区的志愿者有上千人。志愿者指挥中心称，每天劝返1000多名无法保障自需的年轻志愿者，留下50-100名有些经验的志愿者组成服务队。

    芦山县团委负责人称，灾区志愿者早已饱和。在雅安地震中参与救援的龙灿告诉记者，一些非专业志愿者确实面临着一些尴尬。这部分人群中大部分是学生。虽然他们的初衷绝对不是添乱，但是确实缺乏专业性的知识。

    刘兆安称曾看到一些志愿者，背着睡袋就进灾区，有点“探险”的味道。

    安徽山地救援队：不盲目参与救援

    事实上，灾区并非不需要志愿者，而是需要专业高效的志愿者组织。对于那些零散的没有什么技能的志愿者，对灾区的救援起不到更好的作用。

    志愿者朱成豪说如果要进入灾区从事志愿工作，一定要与专业志愿者组织或政府取得联系，有组织、有秩序地救灾。

    雅安地震当天成立的安徽山地救援队，此次并没有直接“杀进”灾区。据山地救援队的一成员称，从前方了解的信息，搜救被困人员的力量已经足够。

    22日晚10点，合肥三名山地救援队的队员随着壹基金的救援物资车辆进入雅安，这一次他们执行的任务是“押运物资”。在采访中，成员反复称：“不盲目参与救援”。

    民间救援也有典范

    在众多的民间救援组织中，不可否认，以壹基金为代表的民间救援组织对官方救援的补充能力得到凸显。

    据壹基金雅安抗震救灾项目总监李弘介绍，壹基金拥有自己的灾害管理部，在灾难救援方面有一整套完整的灾难预案。壹基金的工作主要分为两块：救援小组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是有民间公益组织和壹基金内部专业人员组成的联合救灾小组。

    壹基金救灾工作前三天主要放在生命救援，从第三天开始，每天向灾区运输6至10卡车的物资。分配方面，壹基金的物资运到灾区之后，和当地政府的救灾物资接收站接头。进行物资统计、登记之后，根据当地政府的灾情报告和壹基金自身对灾情的评估，由壹基金自身工作人员和志愿者进行物资发放。

    有此一说

    我们需要成熟的应急救援制度

    针对部分人认为的 “志愿者灾区添乱”，曾在汶川参与地震救援的龙灿并不认同，他认为目前志愿者的专业化，体制内对志愿者的态度才是问题的核心。在地震救援中，体制内外的鸿沟异常明显。“灾区首先需要专业化的统筹，然后才是专业化的志愿者”。

    现在的救援应急制度并不成熟，龙灿告诉记者。在一个不成熟的制度里，出现大批非成熟的志愿者，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现象。

    安徽大学社会学教授王云飞表示，这次救援中，有舆论把矛头对准了志愿者，认为志愿者是给灾区“添乱”。王云飞认为，这其实并不是志愿者的问题，而是应急措施出现了问题。信息、道路的不畅通，救援力量的无组织性，使得部分灾区出现了重复救援的现象，这都凸显一个问题，统一调度和合理分配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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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灾区仍缺大量物资

    灾区仍急需饮用水、帐篷、方便食品、婴儿用品、移动厕所、挖掘机械、基本医疗用品等物资。昨日，记者从芦山县委宣传部获悉，目前，灾区仍急需上述物资。

    据该县宣传部人士介绍，截至23日，芦山县共发放帐篷8000多顶，大米63.5吨，棉被3万多套。大米仍然是急缺物品，帐篷还有至少1.5万顶的缺口。

    目前，仍有一些物资接收后没有及时发放到位。据介绍，由于部分地区的道路塌方刚刚修好、拥堵导致交通不便，加上车辆不够，物资的运送仍然存在问题。该人士称，一些地方山路狭窄，大车过不去的地方，还要换小车，小车运量不足，也导致运送缓慢。

    采写：晨报特派记者 王凯

    晨报记者 李文靖

    实习生 田迪迪

    摄影：晨报特派记者 李福凯

   （编者注：原文标题为《蚌埠四兄弟未获通行证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