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2-10-18 13:00 | 来源:广州青年报 2012-9-5 15:12 | 查看:5383次
摘要: 正当很多人还在为做什么工作而烦扰的时候,有一部分人,已经悄然改变,选择做“全职公益人”。
正当很多人还在为做什么工作而烦扰的时候,有一部分人,已经悄然改变,选择做“全职公益人”。在这些人当中,有的曾经是西装革履的高级白领,月入颇丰;有的是刚走出校园的大学毕业生;有的,曾经是一名销售人员、电工、校医等等。不同的人生际遇,共同的理想,让他们加入同一个行业——公益。
我们接触了很多这样的人,他们给人的感觉,就是“纯粹”和“简单”。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他们的目的很纯粹。他们对不幸充满同情,对生活充满向往。
“全职公益人”是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而逐渐产生的一个群体。广东省青年干部学院教授、志愿者研究专家谭建光认为,全职公益人是以公益事业为自己的正式职业,领取薪酬,全力以赴推进公益发展的人,他们具有献身公益的热情,具有公益经验的技巧和能力。这个群体的出现,对于促进社会和谐,有着不可忽视的意义和作用。
正因为贴了“公益”的标签,所以很多人会好奇,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公益”作为职业?他们的生活如何保障?他们的工作如何运作?这份职业“前景”如何?本期特别策划,一起走进这些“神秘莫测”的全职公益人们!
汤懿兰:做商业赚钱做公益赢心
“我想做一个影响力很大的人,影响很多人主动去投身公益,改变世界……这个梦想好像有点大了,但我有信心去改变当代大学生。我们的教育让很多大学变得功利,培养出来的大学生也功利,我想改变他们。”
看着记者名片上“宣传先进青年”几个字,汤懿兰思考了几分钟,便决定发出这条短信,她认为自己就是“先进青年”,她所做的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在随后的聊天中,我们却更愿意用“有理想的青年”来形容她。
谈过去:募捐200万的威水史
促使汤懿兰成为“汤懿兰”的,可能还是缘于2010 年那件轰动高校和传媒的募捐事件。
2010 年4 月1 日,还在中央财经大学读大一的汤懿兰得知高中同学吴志伟得了白血病,“他家里很穷,而我又是班长,我应该帮助他。”正是这个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的理由,让汤懿兰开始了一条为吴志伟募捐的路。
后面发生的事情,是初入大学的她远没有想到的。
她发动了高中、大学的所有认识的同学募捐,并组建募捐团队,通宵写了一封16000 多字的倡议书,做宣传视频,在网络发起爱心倡议……最终,他们为志伟募得了约80 万元救命钱。
但这笔捐款并不能解决志伟的医疗费用问题。时隔半年,汤懿兰接到志伟父亲的电话,得知志伟依旧在ICU 病房抢救,之前筹得的钱已经花光。汤懿兰毫不犹豫开始了第二次募捐行动。
这一次远比第一次募捐困难得多。之前支持自己的60 多所高校和同学,陆陆续续退出募捐阵营,最难的时候,汤懿兰几乎是一个人在奋斗。彼时的她,不得不重新找人帮忙,重新联系慈善机构、社会组织等。
为了快速高效地为志伟筹得救命钱,汤懿兰决定举办一次嘉宾会。她先后拜访了100 多家公司,邀请他们参加嘉宾会,多数公司给了她肯定的答复。可是,到了2011 年5 月8 日当天,天降暴雨,很多原定参会的企业根本没有出现。汤懿兰第一次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但她没有放弃,打电话叫朋友来撑场,到地铁站拉行人做嘉宾……尽管全身淋湿,但她也感觉值了,因为她为志伟募得了三万多元善款。
两次募捐,历时一年多,募捐到善款近200 万元。如今,志伟也已康复,准备继续他的学业。
对于志伟来说,汤懿兰救了他一命;对于汤懿兰来说,救助志伟也让她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谈现状:弃公司投身公益
帮志伟募捐,体现了汤懿兰作为一名财经学生的专业能力,一个投资商便邀请她参与公司的组建和管理。对于汤懿兰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职业发展机会。但最后她还是放弃了,不是能力不行,而是“有太多白血病人找到我,我觉得我不应该做商业”。
于是,她从公司出来,转投公益,受邀成为北京新阳光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该基金会致力于提供骨髓配型和患者教育、咨询、互助、权益维护等服务。
在这里,汤懿兰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当中不乏北大清华毕业的高材生,放弃出国留学、高薪工作等机会,投身公益。“据我了解,他们的工资都不高,就是两三千。但他们都做得很开心,每天还没到上班时间就都来了,下班以后又还在忙。”“开心、满足”和“成就感”是做公益带给汤懿兰的感受。
“之前我还没有很强的信念说‘我要留下来’,但我接触了基金会的所有人之后,我知道,这就是我要留下来的地方。”汤懿兰坦言,她的决定并未获得家人认可,因为父母还等着她供三个弟弟妹妹上学。她告诉记者,近期她要回家一趟,尝试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父母。
谈理想:我要改变当代大学生
在和记者的交谈中,一身职业装的汤懿兰很高挑,言谈举止也比同龄人显得成熟一些。
其实,汤懿兰要到明年6 月才大学毕业,却已经提前进入了工作状态。今年她的筹款任务是至少一千万。“现在还没有一点进展,压力很大啊。”一方面喊压力大,一方面表现出来的却又是信心满满。
接触过汤懿兰的人,都觉得她是一个非常有干劲、爽快、自信的人,她的自信,甚至带有一点点天真。“我的理想啊,我的理想是可以改变世界。”也许这句话的口气有点大了,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改变整个世界是很难的,但我觉得哪怕能改变一点点,我的价值就已经体现了。”
最后,她说,如果实在不行,她最起码要改变当代的大学生。在她看来,当代大学生现实而功利,越来越缺乏社会责任感。她的经历让她认为,她有责任和义务去做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就是“公益”。
罗典:有信仰才能坚持下来
“对于未来,我自己也不清楚能走多久,之前每次儿希会遇到质疑,我都挺着急的,现在已经很平静了。因为历史总会被遗忘的,重要的是现在做的事情,所以我会努力将现在的事情做好。”
罗典是儿童希望救助基金会(以下简称“儿希会”)广州站的一名社工,也是一名善良、乐观的年轻妈妈,人称“乐儿”。
汶川救灾,结缘儿希会
乐儿原是一家公司的财务,怀孕期间,因为经常混在妈妈网上,所以知道儿希会,“儿希会经常在妈妈网的爱心版块发帖,而且捐款非常透明,我对它很有好感”。
2008 年汶川地震,妈妈网招募志愿者,乐儿马上报了名,送一些奶粉、纸尿片到当地的孤儿院。在汶川,乐儿见到了儿希会创始人张雯。因为受灾,当地孤儿院断电,乐儿马上电话联系四川的表妹,送来一台发电机。张雯对乐儿的应变能力很是认可,并力邀她加入儿希会。乐儿犹豫再三,还是婉拒了。“觉得自己能力还不够吧,而且在灾区看到太多死亡与分离,还是有一些心灵伤害的,”从汶川回来,乐儿便辞了工作,带着女儿回到长沙老家休养。
休养的这一年,乐儿戏称是“人生一大改变的开始”。“回顾自己的过去,人生没有太多值得回味的东西,若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帮助人,也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想清楚了以后,2009年10 月,乐儿加入了儿希会。
一旦投入,便放不下
一转眼,乐儿已经陪伴儿希会走过了快三年的时间。“每天八点半开始上网,一上网要看论坛、QQ 上的留言,处理各种琐事,等到忙得差不多了,一天也就过了。”采访期间,乐儿的电话也没有停歇,她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回复信息或接电话,“一旦投入进去,就放不下,每个孩子都很着急”。
儿希会目前主要做先心病、地贫、脑瘫等儿童常见疾病,“做救助关键的是要有医疗资源,只要儿希会拥有这种疾病救助的条件,都会救助”,多年的儿童救治工作,乐儿已渐渐掌握了各种疾病的情况、求助流程以及寻求资金的途径等,而对于没有能力救治的孩子,儿希会则会介绍他们去找其它可提供帮助的机构或组织。
目前,儿希会有100 多名志愿者,“虽然骨干成员只有30 多个,但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若没有这些志愿者,我一个人根本就做不了这么多。”
曾经有人指责乐儿,只知道叫别人去做事,自己却从来没有去探访过患儿,对此,乐儿感到委屈,“若我每天都去探访孩子,那重要的事情(筹款)就没有人做了”,虽然很委屈,但人家也没有说错,后来再开展救助的时候,每个患儿乐儿都至少亲自去探访一次。
没有信仰,就难以坚持
“没有信仰,真的是做不了这份工作。”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益益事件,对儿希会是一个重创,当时他们并不懂得如何去做危机公关,觉得把孩子照顾好就行了,没想到纯粹的“好心”有时并不被认可,还有可能还会被利用。
“有一段时间真的快崩溃了。”教会的信仰让她逐渐认识到,“死亡不是一个结果,而是另一个新的开始。”原本背负着责任去救人的她,也逐渐释放了自己的压力,“我们应该感谢每个受助者,让我们有机会去帮助他们”。
没有办公室,没有丰厚的福利,每月仅有将近3000 元工资,而且还要承受一定的心理压力,这“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但爱人与婆婆的支持,让乐儿能够全心全意地专注自己的公益事业。
“对于未来,我自己也不清楚能走多久,以前儿希会遇到质疑,我都挺着急的,现在已经很平静了。历史总会被遗忘的,重要的是现在做的事情,所以我会努力将现在的事情做好。”
黄启亮:医生拿手术刀我拿相机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公益拍客,除了具备一些基本的条件外,还要有一颗坦然的心。我一直觉得‘吃喝多少,命中注定’,所以我可以很坦然地去面对生死,这也让我更理性地去帮助他们。”
他原本只是一名媒体广告业务员,因经常在客户组织的公益活动中帮忙当“拍客”,渐渐地被影响,从一名“业余拍客”变成一名“公益拍客”。他就是一有空就会背起大书包,拿起相机去帮人的黄启亮。
让镜头下的故事“有卖点”
两年来,黄启亮参加过20 多次公益活动的拍摄,拍过养老院、孤儿院,去过山区,他用镜头记录了很多温馨感人的场面。渐渐地,他不再只是一个记录者,而是一个传播者,用自己手中的工具帮助别人。
2011 年底,黄启亮无意结识了来自四川攀枝花的地贫妈妈李真会,李真会因为坚持医治地贫女儿,被老公抛弃。她千里迢迢来到广州求医,没钱的时候便带着女儿沿街乞讨。这是一个动情的故事,但如何让这个故事感人,让大家来帮助这对可怜的母女,黄启亮经常绞尽脑汁,寻找机会“制造”故事。
“对社会来说,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因为需要帮助的人很多,所以要找到它的‘卖点’。”于是,就有了“地贫母女回家过年”、“地贫妈妈找工作”等事件,“为了省钱,4 年来李真会每天只吃一顿饭,这就是‘泪点’。”黄启亮表示,没有“卖点”的故事吸引不了别人的关注,更不可能让别人来帮助她们。
也曾经有患者质疑过黄启亮,认为他是想赚钱,或借此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等等。“这些都很正常,做好自己就行了”,正是这一份坚持与淡然,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公益拍客黄启亮,而他的电话也似乎变成了“求助热线”。但他并不是每求必应,“对于自己找上门的,我会先通过深入的聊天,或实地考察,确定其真实性,然后再看看他们有没有‘卖点’,有卖点才可以做。”
虽然黄启亮有时“故意”让受助人流泪,会让人觉得“狠心”,“不狠心,就没办法帮到他们,能够帮助人,做‘恶人’也没关系。”黄启亮笑言他也是一名“医生”,都是在做救人的事情,只不过“医生拿手术刀,我拿相机”。
图片比文字更让人震撼
2005 年,黄启亮的女儿出生,“为了记录女儿的成长点滴,就买了一台数码相机”。黄启亮觉得自己能够成为一名公益拍客,只不过是各方面条件都具备了,“多年在媒体行业工作,拥有的媒体资源、朋友多,这是其一;出来工作11年,心理成熟度提高了,想问题也更周全了,这是其二;还有就是经济基础,虽然我们一家三口在广州还是租房子住,但并不影响我的拍客工作。”黄启亮还调侃自己是个热爱公益的“小愤青”。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公益拍客,除了具备一些基本的条件外,还要有一颗坦然的心。我一直觉得‘吃喝多少,命中注定’,所以我可以很坦然地面对生死,这也让我更理性地去帮助他们。”黄启亮面对自己帮助过的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缘碰到,能帮就帮。”
每帮助一个人,或者参与一次公益活动,黄启亮都会将自己拍摄的图片,以及文字说明发上博客,且每篇文章的结尾,都会有他的个人照或他与受助对象的合影,“我是个记性不太好的人,有图片可以让自己想起当时的情景。图片隐藏着一些重要信息,有时候它比文字更让人震撼。”
一个月前,因为新工作耽误了他的拍客工作,黄启亮便辞职了,“其实,公益拍客一直都是我的副业,在新工作没找到之前,我可能要暂时做全职公益拍客了。”今年7 月,黄启亮自发组建了一个10 人的公益团队,名字就叫“公益拍客”,“这个团队还是很业余的,主要做一些集体探访活动,对于救助个案主要还是我自己在做”。
等到时机成熟,黄启亮还考虑注册一个民办非企,继续做公益,“现在是边积累边帮人”。
龙素云:最大的收获是“开心”
“工作已将近半年,我很热爱现在这份工作,很开心的是自己选对了方向。我们现在有5 个全职工作人员,工作氛围很好,能看到自己的成长。经常上山下乡做图书阅读推广,还可以参与各种公益活动的交流学习,对我来说,就像是另一种形式的打工旅行。”
龙素云,一个爽朗、乐观、活泼的女孩,皮肤黝黑,却从不避讳谈论这个话题,“没有办法,我生下来就这么黑了,记忆当中似乎没有白过!”这种自我嘲讽的性格让刚接触她的人立马就能喜欢上她,她还有一个豪放大气的名字——大龙。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旅行
大龙是一个典型的80 后,有思想、有抱负,去年刚毕业的她,本来已经和好友计划好去打工旅行,无奈最后因为家人强烈反对,只能作罢。执着的大龙因此颓废了好一阵子,上网、睡觉、发呆。
今年2 月的一天,大龙跟一个师妹聊天,无意中知道了满天星青少年公益发展中心(以下简称“满天星”),“师妹当时在一家公益机构实习,经常跟我分享她工作中的一些经历和感受,也让我知道了公益也可以是一份工作。”以前,大龙对公益的概念就是“志愿服务”,就是没有报酬的义务劳动。
通过师妹,大龙认识了很多NGO,其中就包括满天星。“满天星是做图书阅读推广的,而我本身也喜欢教育,更重要的是,它的理念与我的理念在很多地方是一致的,让我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大四的时候,大龙曾在广外附中代课了一个学期,原本可以留校的她,因为教育理念的不一致,最终选择了放弃。满天星的出现让大龙很高兴,“有很多NGO,但只有满天星跟我的理念一致,所以,就是它了!”
通过面试,今年3 月,大龙成为满天星的一名实习生。3 个月后,大龙转正了,与另一名工作人员国王负责阅读推广中心的全面运作,“工作已将近半年,我很热爱现在这份工作,很开心的是自己选对了方向。我们现在有5 个全职工作人员,工作氛围很好,能看到自己的成长。经常上山下乡做图书阅读推广,还可以参与各种公益活动的交流学习,对我来说,就像是另一种形式的打工旅行。”
“我其实并不伟大。”
从一名参与者到组织者,再到推广顾问,大龙表示自己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而公益这条路还很长,“我其实并不伟大,只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但我会发现,我做的一些事情或多或少影响了一些人,即使让多一个人看书,也是一个进步。”每个月扣完税,工资可能不过2500 元,但大龙却很知足,“我可以给家里生活费,还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原本对这份工作还不太认可的家人,也渐渐懂得了大龙的想法,“一直到我转正,妈妈才觉得,哦,原来这可以是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她也会问我,是不是做得很开心,我就说,是,很开心。”
因在满天星要学做饭的缘故,一直不下厨的大龙,也学着跟妈妈进厨房了,“感觉自己没那么暴躁了,也不容易发脾气了,上网也少了,经常会坐下来看看书。”
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大龙很满足现在的工作,“感觉以前那些挫折,都是为后来做铺垫的。如果觉得自身还有不足,我会一直在这里学习,未来的我可能会选择考研,也可能会去做老师,但我目前最希望的是将手头的工作做好。
Q&A
什么是“全职公益人”?
广东省青年干部学院教授、志愿者研究专家谭建光认为:“全职公益人就是以公益事业为自己的正式职业,领取薪酬、全力以赴推进公益发展的人。”
启智社会工作服务中心负责人李森认为“全职公益人”主要是指在非盈利机构从事社工工作的一群人,“他们选择了这一份工作,更多是喜欢做,不是以报酬为目的的,是真真正正在履行社会责任”。
“全职公益人”有什么特点?
1. 具有献身公益的热情:做公益首先要有兴趣,这样才有动力坚持下去;
2. 具有公益经验和技巧:除了有兴趣以外,懂得积累经验才能将公益事业发展得更加出色,而不是盲目地做好事;
3. 具有职业管理与运作能力:将公益变成一份工作,需要有一定的职业规划,将公益持续进行下去;
4. 具有学习提升的能力:公益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它需要全职公益人通过自身的不断学习,去适应公益的各种变化,从而让更多的人受惠,让社会更加和谐。
(谭建光)
“全职公益人”为什么会出现?
中山大学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教授岳经纶认为,全职公益人的出现,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客观条件: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社会利益开始分化,呈现更多元化的市场氛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从市场之外寻求帮助,这也是造成社会公益组织不断增多的原因;
二是主观条件:从以往对社会公益组织的限制,到现在有选择地放宽对其的社会管理,让优秀的NGO 能够迅速发展壮大,这是制度变化带来的影响。
曾经,一条“深圳市慈善会2010年25个员工的工资支出为270多万元人民币,平均每个人接近11万元,是目前深圳民间机构年工资约五六万元的近一倍,比公务员工资还高。”的消息在社会上引起热议。一方面,大家对公益慈善机构高薪表示不认可、不接受,另一方面,也有不少人表示, 长期以来, 公益机构薪资太低,所以招不到人才,成为阻碍公益慈善事业发展的一大因素。
而实际上,深圳慈善会工作人员的高薪,在全国并不多见,更多供职于基金会、NGO 的全职公益人们,远没有达到这个水平。在广州,很多人拿着每个月两三千元的工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待遇,是选择工作的一个参考,但追求和信仰,则可以支撑他们在公益的道路上无悔地坚守。
未来将有更多的“社会企业家”
“全职公益人”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他们来自各行各业,安逸舒适的生活不是他们的追求,加入这个行列,很多人都缘于一种感动或者触动——曾经接受过别人的帮助;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感受到快乐和价值;身边的亲人或者朋友遭遇不幸……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个群体的出现,通过他们的行动,给社会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关爱。
“全职公益人是社会发展的需要,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特别是年轻人加入了这个行列,可见这个行业发展的前景是好的,而人们的社会责任感也在不断提升。”启智服务总队队长、启智社会工作服务中心负责人李森曾经在一家很不错的公司工作,后来辞职做了“全职公益人”。但他同时表示,自己不会去要求别人一定要像自己一样全职做公益,但只要喜欢做,他就会鼓励他们加入这个大家庭。
“全职公益人的出现,标志着中国公益事业的发展日趋成熟,已经进入了正式的职业序列。”广东省青年干部学院教授谭建光认为,这也标志着具有爱心、热情的人士不再只是全义务地免费劳动,能够将公益作为自己的终身职业一直奋斗,也帮助其解决了后顾之忧。
中山大学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教授岳经纶认为,未来可能会出现更多的“社会企业家”,与平常我们说的企业家一样,他们是优秀的、有创意的、能够创造社会财富的群体,但社会企业家更具社会责任感,他们所创造的财富不仅仅是为个人,更多的是回报社会,为有需要的人。
“全职公益人”呼吁更多政策支持
尽管“全职公益人”听起来是一个很高尚的职业,但是要真正把它当做谋生的饭碗,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乐儿是儿童希望救助基金会的一名骨干,每个月的工资也仅有三千元左右,但工作量却比之前一份工作翻了一倍,连周末都不能休息。
支持她的,除了信仰,还有家人。“这个工资真的很难招人,所以很多事情只能自己扛着。”儿希会长期需要招募工作人员,却因为工资待遇偏低,工作量大,很难找到合意人选。这个问题,在很多NGO 都存在。
今年,广州陆陆续续成立了多家社工机构,社工缺口也不小,尽管提出了“五险一金、专业培训、年终奖”等看似丰厚的待遇,却仍然“吃不饱”。一方面,资金有限;另一方面,社工这一行业尚未得到社会的普遍接受和认可。
所以,社工机构更愿意招募一些“有信仰”的员工——哪怕你只是相信这份工作可以让你感到快乐。“信仰”是鼓励他们前行的力量。
“只要社会公益组织能够健康发育,能够很好地生存下来,并对社会产生一定的影响,那么全职公益人就可以找到一个施展才华的平台。”岳经纶对社会公益组织提供的平台表示认可,但在政策支持方面,他认为社会可以给全职公益人提供更多的资源,如优惠政策、培训机会等等,这样也可以鼓励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他们的故事
何国良:快乐很重要
何国良曾经是一名销售员,在参与志愿服务中体会到了快乐,从最初的一名周末志愿者,变成了恒福社会工作服务社的一名社工,全身心投入志愿服务事业。
“人有信仰很重要,即使外在环境不如意,仍然要保持乐观的心态,这样一切困难也会迎刃而解的。”何国良说。
胡伟星:帮别人,也是帮自己
他一直强调:我不是社工,因为还没考到社工证,只能算是全职义工。
作为一名残障人士,胡伟星从2004年开始做义工,后来因为工厂倒闭,在明月关注服务中心负责人林老师的指导下,做了一名全职义工。
“无论是残疾还是健康,只要自己肯努力,就会有人关注你、帮助你。一开始做义工,我觉得是在帮助他人,但渐渐地发现,我也可以从中收获很多,在与其他服务对象交流后,自己待人处事各方面也有很大的改观。”胡伟星表示。
林义平:做志愿精神的“传道士”
林义平是一名校医,因空闲时间较多,他便在2001 年加入了义工组织,现任番禺区义务社会工作社联合副会长。
志愿服务之余,林义平还多次受邀前往云南、内蒙、陕西、甘肃等地进行公益培训。
林义平表示,“我希望能够像传道士一样,传播志愿文化和服务残疾人,为一生培训100 万名残疾人、志愿者、爱心市民、学生而奋斗。”
潘炽标:做公益“上瘾”
1980 年,潘炽标因身体原因被迫辞职,原本就是残障人士的标叔,虽然生活拮据,却一直参与志愿服务。
“以前也有很多人帮助过我,我也要回报社会。”从教堂义工探访孤寡老人、关怀流浪者,到亚运亚残会志愿者,再到筹建残障人士工疗站、“阿福工作室”、“护苗计划”,“对于志愿服务,我已经做上瘾了。”25 年的志愿路,标叔风雨无阻,无怨无悔。
专题策划:潘小洁
专题采写:记者 潘小洁 庄茜芸
实习记者 林小韵
(责任编辑:曹子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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