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上忠与女儿在一起。

　　出生与死亡，人生的起点和终点。

　　做殡葬工作的余上忠，他见证过生命的脆弱，更理解生存的伟大。28年来，现年65岁的余上忠在街上捡回了12名弃婴，省吃俭用，把她们抚养成人。或许，目不识丁的老余并不懂得每个生命都有生存权利的大道理，但他却用自己朴素的行动诠释了对生命的感悟与热爱。

　　见证死亡，懂得生命可贵

　　退休前，余上忠是苍南县殡仪馆的一名搬尸工。

　　28年前的一天，余上忠忙完邻县的一场葬礼往回赶，半路上看到路边有只纸箱，里面有一个婴儿双目紧闭。平日里，老余经常帮乡亲料理后事，这次他也二话没说，就把纸箱里的“死婴”带回家，准备下葬。

　　没想到，当老余将纸箱带回家时，却发现这名“死婴”还会喘气，他和妻子王苏女赶紧帮孩子洗澡——这是一个白净的女孩。“生下孩子，随便将他们扔掉，罪过啊！”余上忠和妻子决定收养这个孩子，取名叫余彩松。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中年早逝的扼腕，亲情永诀……生离死别的一幕幕，老余几乎每天都看得见。见证死亡的工作，也使他成了最懂生命可贵的人。

　　“我就是看多了死人，才觉得活着真好。”在别人不理解的眼光里，余上忠夫妇精心照顾这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如今，大女儿余彩松出嫁，老余为此花费9000元购置嫁妆。

　　在菜市场、码头、街巷……老余和他的妻子看见被遗弃的女婴，就将她们抱回家。28年来，老余竟收养了12名女孩。

　　生活贫困，不能苦了孩子

　　穿过一条蜿蜒的乡间小路，记者来到位于苍南县龙港镇的余上忠家。这是一间不起眼的低矮小土房，屋里连件像样的家用电器也没有，仅有的电扇、饮水机也是从垃圾堆里淘回来的。

　　这些年，为了养活这么多孩子，余上忠和妻子吃尽苦头，一家人种田，打杂工，甚至上街乞讨。“冬天，怕孩子们冻着，我们都上街捡稻草，讨棉被和旧衣服，老婆因为穿得破烂，还被人误认为疯子。”

　　如今，老二余松妹已经大学毕业，在当地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当初老余把她从路边带回家时，发现这孩子有先天残疾， 7岁时还不能走路，手指握不住筷子。为了治余松妹的病，老余和妻子乞讨，还每天轮流给她按摩脚和背部，常累得气喘吁吁。在夫妻俩的努力下，余松妹康复了。

　　“上工的时候，看多了尸体，听多了哭声，有时心里很难受。回到家，看到孩子们个个很机灵，扑上来喊爸爸，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余上忠看着女儿们渐渐长大，感到欣慰。

　　一家老小，亲情超越血缘

　　老余膝下没有亲生儿女，但记者在余家户口簿上看到长长一串女儿的名字：余彩松、余松妹、余小飞、余音童、余礼兵……这是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老余和他的养女们的感情早已超越血缘。

　　也许在很多人眼里，这些女孩是不幸的，但在她们的成长过程中，得到的爱却丝毫不逊于其他同龄孩子。“爸爸对我们很好，自己舍不得吃块肉，把钱省下来给我们买新衣服。”余作帮说。

　　不幸的是，4年前，老余的妻子给孩子们烧开水时，触电身亡，从此老余一个人扛起这个家。孩子们为了安慰父亲，给他写了一封信，念给他听：“父亲，请不要伤心，我们会一直陪着您，您的恩情我们忘不了，来世我们还做您的女儿……”听得这位硬汉子热泪盈眶。

　　“大女儿在上海过得很好，小飞在杭州读书，两个孩子被亲生父母领走了，3个孩子寄养在亲戚家，1个孩子身体太差过世了。”目前，老余还跟4个孩子住在一起。不久前，这个大家庭又迎来了新成员，55岁的村民刘陈云被老余感动，来到家里当起了“新妈妈”。（记者：李扬 阮蓓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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