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女孩庞占英与父母一起送锦旗。

省妇联追授老人为“河南省三八红旗手”荣誉称号。

当几个孩子不慎落入河水中时，一个69岁的农村老太太毫不犹豫地跳进河中。孩子得救了，老人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这位老人叫柴小女，是内乡县赵店乡红堰村村民，被众多网民誉为“最美奶奶”。

　　文/图 本报记者 李运海 阙爱民 本报通讯员 张中立

　　事件回放：

　　年迈老人舍己救人

　　8月20日，像往常一样，静静的湍河依然流淌着，没有波涛汹涌，有的只是河水缓缓的流动。然而，在这条看似平静的河流中，却发生了一个让人刻骨铭心的故事……

　　事件回放：

　　年迈老人舍己救人

　　流经内乡县赵店乡红堰村的湍河发源于伏牛山，经白河注入汉江，因上游河道狭窄、水流湍急而得名。

　　8月12日下午3时许，红堰村69岁的柴小女老人骑着电动车，带着12岁的孙子程豪杰和另外两个孩子，到湍河河边洗衣服。

　　大约半个小时后，从下游过来6个本村的人。其中一男一女两个大点的孩子走到柴小女洗衣处附近，跳进河水清洗编织袋，另有3个小女孩也跳到河中玩耍。程豪杰认得其中一个女孩叫庞占英，和他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下午4时30分许，柴小女老人洗完衣服，端着盆走上河堤，准备回家。

　　“救命！”突然，河中传来一声呼喊。柴小女本能地扭头一看，3个小女孩只露出头在水面，两个大点的孩子慌忙下到深水中去拉，也很快没入深水。

　　“奶奶放下盆，急忙跑过去，跳进深水里。”孙子程豪杰指着事发地点回忆说，“奶奶先把庞占英第一个推到浅水处，我跑过去，抓着庞占英的头发往岸上拉。”10岁的褚存存当时和12岁的庞占英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两人一起共同获救。

　　程豪杰说：“刚把她们拽上来，我回头一看，奶奶已经又托住一个女孩往浅水处推。奶奶的头不时地露出来又沉下去。”这是第三个被救上来的女孩，名叫褚贝贝。

　　据庞占英回忆说，她当时看到褚贝贝不停地在水中扑腾，但很快沉下去了。柴奶奶先沉下水，不一会儿，她又浮了上来，然后又钻进水中。后来庞占英看到褚贝贝的脸从水中露出，并慢慢往浅水区靠近。“那是柴奶奶在水下举着她，我赶紧把褚贝贝拉了上来，这时柴奶奶才露出水面。”

　　褚贝贝是个19岁的姑娘，本在广东打工，趁天热回家探亲，来河边时顺便洗洗家里的编织袋。与她一起洗袋子的男孩是她的堂弟褚玉田。褚玉田今年16岁，虽然体格健壮，但不会游泳。褚贝贝因肺部进水在医院治疗6天，她回忆说：“发现3个小女孩落入深水后，我和褚玉田往深水走想救她们，走着走着，一脚踏空就沉入水中。”

　　9岁的程倩也是坐着柴小女老人的电动车到河边玩耍的，目睹了现场的一切。她说：“救出褚贝贝后，大妈（指柴小女老人）再次潜入水中，将褚玉田推出水面后，她又扎入水中，没有再露面。”

　　一直在浅水区帮助拉人的程豪杰说：“奶奶听到说还有一个人，就又扎进水里了。”过了一会儿，他不见奶奶再露面，就骑着电动车，哭喊着向村里飞奔而去。

　　目击者说：

　　捞出老人，我们哭了

　　38岁的程建军是共产党员，是红堰村程北组组长，他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成年人。他说：“我嫂子听到孩子的哭喊声，说赶快到河边瞅瞅吧，我就赶快骑摩托车赶到了河边。”

　　程建军看到褚玉田和褚贝贝躺在河边，脸色苍白，庞占英正在穿衣服。

　　据记者调查，10岁的褚存存被救出后，骑着自行车回家找妈妈寻求救援，当时没在现场。因此很多人才误以为落水4人，救出3人。真实情况是落水5个，柴小女救出4个。

　　程建军赶到河边后，褚贝贝哭着对他说：“水里还有人。”

　　同样是共产党员的吕培行今年45岁，是同村吕营组组长，当时正在家休息。他说：“当时是下午5时左右，女儿说有个老太太洗衣服掉河里了，我就骑上摩托车赶到现场。一了解情况，得知水下还有两个人，而且我都认识。”

　　知道的村民都赶来了，现场人山人海。

　　吕培行当过兵，水性好，他扎到深水区找人，来来回回五六次。后来有人拿来了绳子，吕培行绑在腰上，再次扎到深水中寻找。程建军站在浅水处接应。

　　经过数次在水底探摸，吕培行终于摸到了柴小女老人，他赶紧将老人拽出来背到岸边，程建军等人将老人抬到了草地上。吕培行说：“当时老人已停止呼吸，她身上的口袋里还装着手机和钥匙。我当时就流泪了，现场很多人都哭了，这说明她当时救人时没有一点犹豫，连手机和钥匙都来不及掏出来。”

　　之后，吕培行又返回深水中，经过40分钟左右的探摸，将落水的12岁女孩圆圆捞出，但孩子永远闭上了美丽的眼睛。

　　现场哭声一片。为老人。为孩子。

　　百万网友：

　　救人老人感动中国

　　柴小女老人的壮举震撼了每一个村民。柴小女牺牲后，她的家人并未因此邀功，而是低调掩埋了老人。儿女们说：“母亲是为救人而牺牲的，作为家人，我们不想给政府添麻烦。”

　　老人出殡那天，数千父老乡亲自发为她送行。被老人救出的庞占英跪在老人的坟前说：“要不是奶奶，我早没命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奶奶。”

　　８月１５日，庞占英和她的父母来到柴小女家，送来2000元钱，柴小女的大儿子程来峰坚决拒绝了。

　　柴小女见义勇为、舍己救人的壮举也深深感动着南阳市、内乡县的人们。

　　内乡县委书记全新明在柴小女事迹材料上写道：“她用生命书写了奇迹。她没有留下豪言壮语，却留下了十分宝贵的精神财富。这是伟大的母爱，同时又超越了母爱。内乡为有这样的母亲而自豪，为有这样的母亲而骄傲！”在号召向柴小女学习的同时，内乡县正完善材料，申报追认柴小女为烈士。

　　南阳市委书记李文慧在批示中说：“柴小女舍命救人的事迹非常感人，这是南阳大地出现的又一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是值得全市人民学习的时代楷模。各级各部门要迅速组织学习英雄老人舍生忘死、奋不顾身的崇高精神。”

　　8月17日，南阳市综合治理委员会、内乡县综合治理委员会分别下文，追授柴小女为“见义勇为先进分子”，并分别对其亲属送去5000元、3000元慰问金；河南省见义勇为奖励基金会的领导也到柴小女家进行慰问，并送去3万元慰问奖励基金。同时，河南省妇联作出决定，追授柴小女为“河南省三八红旗手”荣誉称号，并表示将抓紧时间上报追授老人全国三八红旗手荣誉称号。

　　同时，柴小女见义勇为、舍己救人的事迹经我省媒体报道后，迅速传遍全国，《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以及全国100多家网站纷纷报道老人的事迹。“向英雄老太致敬！”“老奶奶感动中国！”的声音不绝于耳。众多网友称柴小女为“最美奶奶”。

　　乡邻追忆：

　　她对乡邻很热心

　　柴小女老人走了，但那台破旧的缝纫机还在家门口，上面还放着她未做完的邻居的衣服。

　　邻居王富姣说：“她手巧，会剪会裁，不知道帮人做了多少衣服。附近三四个村的娃子，都穿过她做的衣服。”

　　44岁的张瑞兰也含泪向记者夸柴小女是难得的大善人。“我家两个孩子的棉衣、棉裤都是柴小女给做的！”张瑞兰说，我的女儿出生前，我找到柴小女说：“孩子快出生了，我不会做小衣服。”柴小女说：“你不会做，我给你做。”几天之后，张瑞兰挺着大肚子，拿着几块花布找到了柴小女家。老人拿出剪刀，横竖几剪刀，衣服样子就剪了出来。又拿出自家的棉花，装进花布内，然后坐在缝纫机前，把衣服做好。

　　老人的二女儿程秀丽两年前就买了布，让老人帮忙给儿子做个棉袄，但至今也没有做。老人曾对程秀丽说：“你是亲闺女，做不做都不会责怪我，我先给别人做。”

　　“妈妈答应等冬天闲了就给我儿子做，可是我再也等不到了。” 程秀丽哭着对记者说。

　　柴小女生前有一个削发剪，那是老人为帮村里人理发而专门买的。她的家也因此成了村里的“义务理发点”。

　　邻居张义民说起柴小女老人，至今感激不尽。张义民去年11月生孩子时，正巧丈夫有病。深夜12时，柴小女老人打通120电话，陪同张义民乘救护车赶到医院。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家属去了，老人才回家。

　　80岁的李玉婷老人的两个儿子在外打工，玉米熟了也没人收。李玉婷说：“出事的五天前，她到我家说帮我掰玉米去，说完，就骑电动三轮车拉着我到地里掰玉米。那天很热，俺俩汗都湿透了衣服。一个多小时，俺俩就把我种的那点玉米掰完了。”李玉婷说：“她怕我孤独，就经常来我家串门，陪我说话。有时带着几个刚蒸好的馒头，说买的不好吃。吃完了，又把新蒸的馒头送来。”

　　李玉婷说，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柴小女对自己的帮助。

　　柴小女老人到底帮助过多少人，没有谁能统计清楚。红堰村党支部书记李新彦说：“她是这一带出名的热心肠，大好人。不论谁有难事找她，她都不会拒绝。”

　　程建军在救人地点指着垮塌的漫水桥说：“这座桥是10多年前集资修建的。当时老人家庭条件也不宽裕，但还是率先拿出了８００多块钱。一年前桥被洪水彻底冲垮后，村民们上对岸得绕几十里地，她还经常念叨着啥时能把桥再建起来。”

　　“这样的好人走得太突然了。”村民们纷纷叹息。

　　“急溜溜的湍河水哟声连着声，连绵绵的伏牛山哟峰赶着峰。湍河水是歌那就叫个响哟，伏牛山是碑，那就入云空……”这是在当地广为流传的一首古老的歌谣。如今，再唱起这首歌谣，不少人都想起了柴小女。

　　柴小女老人走了，但她却用生命在湍河岸边树起了一座丰碑……⑨5

　　网友热议

　　“最美奶奶”

　　本报记者 李东红

　　柴小女勇救落水孩子牺牲的事迹被媒体报道后，感动了无数网友，网友们纷纷发表评论，赞美这位可敬可爱的老人。在新华网、人民网、大河网、搜狐、网易等国内各大网站，网友们纷纷转发、评论柴小女救人的事迹，称赞她为“最美奶奶”。8月21日，记者上网输入“最美奶奶”关键词，网上关于柴小女老人救人的相关报道、评论竟有400多万条。

　　“伟大的河南人”

　　8月15日，网友“头条新闻”在新浪网微博上以《69岁老太连救3名落水孩子 再救第4人时遇难》为题，发布了柴小女救人牺牲的消息，随即引来大批网友围观。截至目前，仅此一条微博就被转发82804次，评论24156条。

　　网友“东方”在微博上说：“这是一位伟大的河南人！”

　　网友“ascwines”发布的微博是：“平凡、朴实、不假思索的爱，伟大，让人震撼！”

　　网友“阿洁姐”：“好勇敢的老婆婆哦！！！致敬”

　　网友“阿明”发布微博说：“关键时候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光辉！”

　　网友表示“要学习老奶奶”

　　在评论柴小女英雄行为的同时，众多网友也纷纷哀悼牺牲的柴小女。 

　　影星姚晨发布微博说：“老人家，一路走好。” 

　　网友“酒般浓郁219915”在微博上深情地说：“ 老奶奶，我们会永远记住你的笑容的，一路好走！” 

　　网友“欢乐若曦forever ”说：“奶奶，你好伟大啊，希望你在天堂可以健康快乐的生活！”

　　还有很多网友在网上“点燃”蜡烛，祭奠柴小女，但更多的网友表示要用实际行动学习柴小女。

　　网友“我要的幸福很简单520 ”在微博上表示：“老奶奶，我以您为榜样，您是我们永远敬爱、敬佩的奶奶。” 

　　网友“Apologize伟”也发布微博：“ 替这四位孩子对您说声谢谢！婆婆，您太棒了，拥有舍己为人的精神，我要向您好好学习！”

　　网友“河洛老李”说：“学习柴老太太，并不是说非要去救人，而是要学习她那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学习她那乐于助人的精神，真正在平凡的生活中体现出自身的人生追求和价值。”

　　网友建议为

　　“最美奶奶”立碑

　　8月16日，网民“龚子平”撰文建议为牺牲的柴小女老人立一座碑。 

　　“龚子平”说：“生命中的感动，也许不需要言语，那无声的感动更让人刻骨铭心。柴老太就是这样的人，平凡的人，伟大的心，不惊人的举动，却为伟大的壮举，它是生与死的抉择，是卑微与高尚的分水岭，也是中华民族之所以生生不息的力量源泉。柴老太具有最原始、不需渲染的品质，当为中华民族的脊梁。因此，应为柴老太立一座碑，让它矗立在河岸，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强烈呼吁，推选‘最美奶奶’入选今年感动中国人物！”记者发现，目前，已有不少网友在微博上发出了这样的呼吁。⑨5

　　“最美奶奶”美丽所在

　　■记者手记

　　“最美奶奶”美丽所在

　　69岁高龄的柴小女老人跳河救人，不幸牺牲，其壮举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作为采访的记者，我也在一遍又一遍地拷问自己：如果面对这种情况，自己能做到吗？

　　其实，面对落入河水的孩子，老人即便是不去施救，也可能不会有人会责怪她，毕竟她年龄大了。而且，她也可以采取其他的救人方式：可以掏出手机打电话叫人救援，也可以大声呼喊。当然她也可以悄悄地走掉，无视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这些“可能”都没有发生，发生的却是老人毅然决然地跳河救人了。

　　其实，5个人落水，老人救出一个，社会也会给她褒奖。每救出一个，她都可以上岸喘口气。当救出第4个孩子时，她筋疲力尽，完全可以上岸了，因为她这时已经没有能力救人了。但是，这些可能也都没有发生。发生的是她与时间赛跑，来不及喘口气，一次又一次扎入深水去救人，发生的是她没有放弃每一个生命，继续去救第5个孩子。

　　面对人生的多项选择，柴小女老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临危救人，以命换命。她把生的希望留给了落水者，而把死的可能留给了自己。她以自己的行动实现了从平凡向伟大的转折，从平民向英雄的嬗变。

　　采访到的每一个村民都说柴小女老人是个热心肠，都能说出老人帮助他人的点滴往事。她帮人理发、裁剪衣服，甚至帮邻居干重体力活。她帮人习惯了，亲朋邻居也接受习惯了。突然，老人走了，亲朋邻居才猛然感觉失去了最可亲的人，才深刻地感受到老人平凡中的伟大：她日常所做的平凡事看似简单，其实人们都很难做到；她舍身救人看似偶然，其实有内在的必然性。她日常的善良无私告诉了人们：临危救人是她必然的选择，这正是她的美丽所在！

　　省委书记卢展工曾经总结了河南人的“三平”精神以及“四种河南人”的形象。“三平精神”即：“平凡之中的伟大追求、平静之中的满腔热血、平常之中的极强烈责任感”。“四种河南人”就是：“普普通通的河南人、踏踏实实的河南人、不畏艰难的河南人、侠肝义胆的河南人”。

　　如今，柴小女老人不就体现出了这些吗？

　　建设中原经济区，实现中原崛起，需要“三平”精神，需要“四种河南人”。希望人人都做“三平”精神的实践者，“四种河南人”的力行者！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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