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2-02-02 07:33 | 来源:重庆晚报 2012 年1月19日 第012版 | 查看:1541次
陆棨与夫人在海南(陆棨供图)
青年陆棨
陆棨出访意大利
陆棨去年在故居
人物档案 陆棨
陆棨是我国著名的戏剧家、诗人,中共党员,国家一级编剧。祖籍四川成都,1931年生于北京,l948年就读于重庆大学化学工程系,曾任重庆戏剧家协会主席、重庆市文联主席等职,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理事、重庆市文联荣誉主席。
他长期在文艺院团从事音乐、文学、歌剧创作,历任西南青年艺术工作队队员,西南军区文化部文艺科干事,西南青年文工团、重庆市文工团团员,重庆市歌舞团、歌剧团编剧。曾编写大小歌剧近20部,出版《灯的河》、《重返杨柳村》、《西部之声》、《陆棨诗选》、《陆棨短诗选》等诗集五部和散文集《大巴山的回声》。《火把节》、《哭嫁的新娘》、《我的幺表妹》、《江姐》、《海岛女民兵》等歌剧被搬上舞台,多次获得全国及省级大奖。诗集《灯的河》、《重返杨柳村》,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全国最有影响的诗集之一。理论著述《歌剧剧作谈》被选为中国剧协戏剧函授中心教材。多次参加中国剧作家代表团出国访问,考察西方歌剧,进行学术交流,为当代诗歌艺术、戏剧事业的继承创新作出重要贡献。
■重庆晚报记者 钟斌
从艺六十年 无愧德艺双馨
龙年春节来临之际,重庆晚报记者来到陆棨先生家中,对这位年届八十、从艺六十年的老艺术家进行了专访。话题从上个月由市文联主办的“陆棨先生从艺六十周年座谈会”开始,在那次座谈会上,蓝锡麟、梁上泉、万龙生、杜承南等知名老艺术家、作家、诗人对陆棨先生六十年来的创作及人格魅力进行了充分的评述和赞扬,认为他是无愧于德艺双馨称号的老一代文艺战士。
1950年9月,19岁的陆棨刚刚加入共青团,就被动员参加团西南工委组建的一支青年艺术工作队。他和十几位同学一起,离开沙坪坝的重庆大学校园,背着背包,徒步行军20公里,走进主城,走进了重庆文艺界。
解放初期的重庆文艺界,群星云集:有左联时期的文艺前辈任白戈、沙汀、艾芜,有在陪都时代活跃过的作家演员,有曾驰骋在抗日战争烽火中的“战斗剧社”。有在解放战争中进军西南的各路文工团队,还有老重庆百多年来留下的川剧、京剧、杂技、曲艺的戏曲班社。陆棨所在的这支文艺队伍,没有正式的编制,没有专门的活动经费,甚至没有一个固定的住所。二十多个男女队员,挤住在借来的内外两间平房里。
“我们大多是共青团员,有着一颗颗团歌里唱的‘年轻人,火热的心’,有着刚解放时的革命激情。二三十平米打着地铺的套间虽小,但打开隔门就成了合唱室,卷起被褥就成了排练场,就可以练歌,跳舞、排戏。队伍小,人手少,我们几个从旧社会最高学府出来的理工科大学生,也就像重新进了文艺小学的一年级,学拉二胡、学打快板、说相声,学打灯光、拉幕布……我还记得,和我一同走进这支艺术工作队,如今已是全国知名文艺家的老同学阎肃,还下腰劈腿地学跳过苏联舞。就这样,在这小小的天地里,开始了我吹拉弹唱、载歌载舞的文艺生涯。”陆棨深情地回忆。
重返杨柳村 文艺面向群众
陆棨和团员们的第一台演出和群众见面了。没有星光闪闪,却有热气腾腾,得到了文艺界同行的认可和观众的肯定。但这种全学别人节目组成的晚会,不能保证一个文艺演出团体安身立命,必须有自己独特创作节目!于是,陆棨被领导撤下舞台,走上了专业创作岗位。
“文艺创作要到哪里去学?不是艺术院校、也不是兄弟院团,文艺的源泉来自生活,要搞出群众喜闻乐见的节目,就必须深入生活、走进群众。”陆棨说。
1951年底,全队分散到各地农村参加土地改革,陆棨被分配到南川县石莲乡杨柳村。在参加分田分地工作的同时,他在山乡里收集了不少当地的山歌民谣。回城之后,由他和谭众写词、金干与卢森森作曲、结合对农民土改翻身的切身感受,写出了一个舞台表演的音乐组歌:《我们的山歌唱不完》。这是当时重庆各歌舞演出团体中第一个本土的大型原创节目。在重庆、在四川和后来在北京的演出,都受到了好评,得过当时西南地区歌曲创作比赛一等奖。
丢掉钢笔稿纸,接来粪桶锄头。锄禾当午,脱鞋下田。脸朝黄土,背对青天。除了还保留了养家糊口的一点国家工资外,陆棨出工考勤、干活记分,那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生涯啊!
陆棨还记得有一天,随着几个社员挑粪上山去窖灰,把一桶桶人畜粪便倒进坡上积蓄的草灰堆里,合成粪肥。百多斤的粪桶,虽然费力,他还是弯腰驼背勉强挑上了山。但到和灰的时候,看到老社员们甩掉草鞋就踩进粪灰堆里,他们几个新农民却傻了眼了。进退两难时,不知为何,陆棨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做一个有出息的文艺家,不要嫌农民脏、脚上有牛屎……一股冲动,促使他霎时就扯掉鞋袜,踩将进去,和老社员们脚连脚地搅拌起来……
12年过去,1963年的春天,陆棨重返杨柳村。只有几天的旧地重游,在第三天的晚上,他就写成了“重返杨柳村,心要蹦出怀。十二年啊,十二年后我又来,小河边,杨柳已成排”这首组诗的开篇。接着又写出了“滴滴答答响到今,不算租子算工分,昨天算谁恨得重,今天算谁爱得深”的《算盘声声》和“当年进村来土改,你才这点高,他才那点长。四股鼻涕横起揩,两双破袖油晃晃,搭起板凳看斗争,一对花鼻梁”的《加岗》。这三首诗是《重返杨柳村》发表的第一组。诗歌表达了翻身农民对杨柳村发自肺腑的热爱。不久后诗集《重返杨柳村》出版,打动了当时广大读者的心,也奠定了陆棨在国内新诗界的地位。
编织歌剧梦
辛勤耕耘一生
陆棨是重庆市歌舞剧团的创作员,职业是写歌写词,编舞编剧。
从《五瀑河之歌》开始,陆棨独立或与人合作写出过《喜鹊闹梅》、《矿灯长明》等大小型歌剧,还把小说《红岩》中有关江姐的故事,搬上了歌剧和川剧舞台。
改革开放开始,陆棨从十年噩梦中醒来,满怀激情投入到歌剧创作。他依然坚持着“贴近群众,走进基层”的创作惯例,在十年间,他九上大凉山,走进彝族村寨。走进他们不开窗口的锅庄屋,走上他们古老贫瘠的苦荞坡,走进他们新近开发的苹果园,参加他们狂欢的火把节。就在这十年中,他连续写出了反映彝族同胞新生活的歌剧和歌舞剧《火把节》、《我的幺表妹》、《哭嫁的新娘》,分别由凉山歌舞团和重庆歌剧院搬上舞台。其中,《火把节》参加了全国的歌剧调演,获得了中国戏剧家协会的最高编剧奖———曹禺奖。1984年,歌剧《火把节》的场景画面,还被制成花车,由演员们带到北京,参加了庆祝建国35周年的国庆大游行。
陆棨说,自己原是学化学工程的,当年去杨柳村搞土改尚未开始写诗,是十二年后重返杨柳村后才写的。当年的杨柳村,如今变成了矿区的工厂。他在文革中,也被当作臭老九批斗。“很有意思的是在批斗大会上,红卫兵问我:你是写杨柳村的陆棨吗?我说是。红卫兵又说:你是写农民的,可以回去了!不斗你了。”
1992年,陆棨当选重庆市文联主席,一直工作到2000年退下来。时间一空余下来,他一边温习唐诗宋词,一边在电视台帮忙写歌词台本,在电台当听评员。陆棨与夫人万常荣携手度过了50年金婚岁月,他还特意写了一首诗《树上的樱桃千万颗》赠与夫人,感谢老伴几十年来对他的深情厚谊。
(责任编辑:曹子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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