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2-04-08 11:16 |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22年04月07日 03 版 | 查看:742次
3月18日,中国文联报告厅,中国花样滑冰协会主席申雪(右一)、中国花样滑冰队总教练赵宏博(右二)与北京冬奥会花样滑冰双人滑冠军隋文静(左一)、韩聪(左二)等观看视频短片。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陈剑/摄
2月19日晚,北京首都体育馆,北京冬奥会花样滑冰双人滑自由滑的比赛结束后,中国花样滑冰队总教练赵宏博与获得花样滑冰双人滑冠军的隋文静、韩聪等拥抱庆祝。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李隽辉/摄
1995年1月,第八届全国冬运会,花样滑冰比赛中。(资料图片)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李建泉/摄
2月19日,北京首都体育馆,中国选手隋文静/韩聪在花样滑冰双人滑自由滑比赛中。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李隽辉/摄
2月19日,北京首都体育馆,北京2022年冬奥会花样滑冰双人滑自由滑比赛结束后,获得冠军的隋文静/韩聪举起国旗庆祝胜利。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李隽辉/摄
2月18日晚,北京首都体育馆,中国选手彭程/金杨在北京冬奥会花样滑冰双人滑短节目的比赛中。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李隽辉/摄
今年2月,隋文静、韩聪在北京冬奥会上为中国队填满了金牌九宫格。这也是继申雪、赵宏博之后,中国在历届冬奥会上拿下的第二块花样滑冰双人滑金牌。
比赛结束,中国花滑队双人滑主教练赵宏博和中国花滑协会主席申雪,走到冰上,与隋韩二人相拥合影。
从2010年在温哥华冬奥会上获得双人滑金牌,到如今执教国家队,12年间,赵宏博从冬奥会冠军转身为冠军的教练,见证着中国花滑几代运动员在冰场的一次次突围,传承着上一代破冰者为下一代执灯,在变与不变中不断滑向更大的舞台。
很多运动员都有一个观点,走下领奖台时,一切归零。近日,中青报·中青网记者独家专访了几代中国花滑名将,听他们讲述如何续写冰上传奇。
技术难度的变与不变
“一段艰难旅程的终点。”一家国外媒体评价隋文静韩聪夺金时称,这是“最完美的收官”。
这是中国队的背水一战。赵宏博回忆,在当天的自由滑比赛中,隋文静韩聪通常使用的“捻转三周”改成了“捻转四周”,以增加获胜概率,“高手对决差一点都不行”。
对技术难度的朴素追求,中国花滑运动员代代相传。
早在备战2002年盐湖城冬奥会时,申赵的教练姚滨就决定,不能放弃技术动作上的优势,必须要去尝试抛四周跳。
抛三周跳很容易,但再加360度,需要身体的能力、体重、力量、速度同时加成,这个动作当时全世界无人实现。
那时的训练条件很差,运动员基本上靠“生摔”。“申雪的五脏六腑都快摔出来,经常摔得腹腔痉挛。”赵宏博回忆,摔了44次,他和申雪才真正完成这个动作。
备战北京冬奥会时,对技术的追求依然是中国花滑队不变的法宝,但支撑体系已经发生了若干的变化。
数据分析已经被引入,运动员是否具备四周跳的能力大数据分析会给出结论。还有,冰场上空安装了滑轨,运动员在做新难度动作的时候,滑轨能保护运动员安全落冰,不会摔得太重。
“练得厚”,是做运动员时,赵宏博对自己的要求,也是他现在做教练时对运动员的要求。
1992年,14岁的申雪和19岁的赵宏博开始搭档,当时还是花滑新手的申雪几乎跟不上已是全国冠军的赵宏博的节奏。赵宏博成了她的“二教练”,每次练完教练姚滨布置的任务后,申雪还要再完成赵宏博布置的比教练多出不止一倍的加额功课。
后来人们惊叹申雪能如此完美地完成抛跳四周的高难度动作时,她则表示,这有赵宏博很大的功劳。正是那些足够厚的练习,让她足以应对重要场合的各种压力和意外因素。
当赵宏博转变角色,“练得厚”被他带入了新角色。
双人滑选手彭程将赵宏博视作“严父”,从2013年算起,她和教练已朝夕相处近十年。备战北京冬奥会期间,赵宏博更是没有缺过一场训练。
彭程记得,2021年11月的一个晚上,赵宏博接到他哥哥的电话:母亲身体状况不好,吃不下饭。当天晚上,赵宏博的母亲就去世了。
那时全体运动员因疫情封闭训练,也是备战冬奥会争分夺秒的时刻。第二天,当彭程和队友还在琢磨教练来不来训练场时,赵宏博出现了,他戴着一个黑色口罩,在场边看着大家训练的每一个动作,话却格外少。
那天摆在赵宏博隔离房间外的三餐饭,他一口也没动。
彭程默默记下了这些瞬间。她始终记得申雪对她说过的话,“成绩无法陪你走一辈子,但是人品和你做事的方法会伴随你一生。”
从“运动员”到“艺术家”
“我就脸皮厚点叫自己‘艺术家’了。”冬奥会结束后,隋文静在中国舞蹈家协会举办的一次分享活动中开玩笑说,“我现在也在学习,尝试朝着更高的艺术台阶迈进”。
“一个艺术家才会是一个好的花滑运动员。”中国舞蹈家协会分党组书记罗斌对隋文静肯定。“无论是舞蹈还是花滑,最终追求的一定是技术背后的思想、精神和艺术内核。”
一组简短的对话其实是几十年间,中国花滑队对艺术表现力的追求与探索。
技术水平和艺术表现,是花滑项目评分的两大标准。而艺术表现力不强,一度被认为是中国花滑队的阿喀琉斯之踵。
“要摘掉给中国花滑队扣上的表现力不强的帽子,真的就像翻大山。”赵宏博说。
赵宏博第二次参加世锦赛,是1996年在加拿大埃德蒙顿,排名第15。当时的技术难度,足以进到世界前五。
但一直有声音说,中国运动员一流的技术、二流的表演。
一次次大赛中积累了经验后,中国花滑队员才明白,技术只是裁判眼中的一个维度,整套节目,从音乐到服装,甚至到运动员的表情、眼神都在考量范围之内。国际裁判员甚至会通过运动员的举止言谈,看你具不具备世界前几名的修养和素质。
早期的中国花滑队,队里各种活计几乎都由姚滨一手完成。理发、化妆,编排音乐,裁剪、制作服装,用赵宏博的话说,是“纯made in China(中国制造)”。队员们甚至叫他“巧手男妈妈”。
备战2002年盐湖城冬奥会时,有观点认为,中国花滑要走出去,必须要吸纳国外很多优秀的东西,要国际化。艺术,同时也被提到一个重要位置。
中国花滑运动员也由此打开更加宽阔的视野。他们去国外训练,与业内高水平人士交流,接触了西方的花样滑冰文化。后来被视为中国花滑经典之作的《图兰朵》也应运而生。
姚滨带申雪赵宏博去看《图兰朵》的歌剧,请来美国著名编导利安·米勒根据剧情编排动作。整套动作不仅有极强的艺术表现力,还加入了世界上从不曾有运动员完成的高难度动作——“抛跳四周”。
服装由花样滑冰行业的顶级设计师设计,一套约两万美元,比赛时聘请的化妆师与国际巨星用的是同一位。
姚滨还请来国内知名导演陈维亚作指导。那时,陈正在和张艺谋筹备《图兰朵》的演出。陈维亚说,“我不懂技术,我来是给你们讲剧情和对每段音乐的理解。”
那套节目一举获得国际裁判的认可,拿下中国在双人滑领域的第一个世界冠军。
两人的艺术表现力在2007-2009年再上了一个台阶。申雪赵宏博暂别赛场,在世界巡回表演,正是这段经历让他们接触了大量舞种,将花滑向舞蹈的内涵靠拢,并找到了适合的表演方式。
如今,担任教练的赵宏博,依然坚持“两条腿走路”,将培养运动员的艺术表现力放在重要位置。
2019年,中国花样滑冰协会与中国舞蹈家协会签订战略合作协议,由舞蹈家们为花滑运动员提供舞蹈技能方面的训练。
北京冬奥会上,隋文静韩聪两分多钟的短节目得分打破冬奥会纪录。韩聪回忆,曾经为了配合节目里的弗拉明戈风格音乐,两人假期去找弗拉明戈的舞蹈老师学习,“老师说去哪儿练,我们就跑去哪儿练”。
韩聪说,两人还想办法通过上肢肢体与滑冰脚架的更好配合,将弗拉明戈舞融入到滑冰运动中,呈现出和一般地面舞蹈不同的表现力。
事实上,被称作“葱桶组合”的隋韩一开始并不被看好,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两人的体型接近,与花滑选材中的男选手高大,女选手娇小的一般标准不同。
罗斌表示,与西方运动员的先天身体条件相比,中国运动员并不占优势,但是隋文静韩聪巧妙地利用了自己身体的长处,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表现方式,并将这种长处和表现方式体现得淋漓尽致。
“每一个细节都有高质量的表达。在后来四周跳落地,指尖延展出来的那个动作瞬间,会让人发现一种芭蕾舞审美的韵致。”罗斌称赞道,这次两人完成的舞蹈层面的质感,是他这些年来所看到的中国花滑选手表现最好的一次,达到一种“化境”的状态,可以让人忘掉他们的技术,进入艺术体验。
中国来信改变国际评分规则
在花样滑冰里,有一组难度较高的动作,叫做双人滑螺旋线——男孩作为规尺,女孩躺下围绕男孩转。这组动作分前外、前内、后外、后内4种,其中最难的是前外螺旋线。
在申雪赵宏博的时代,全世界能做前外螺旋线的只有他们二人。直到现在,世界上能做这个动作的也只有中国的隋文静韩聪、彭程金杨两对选手,可以说是来自中国运动员对花滑技术的创新。
然而,申雪发现,针对这一技术动作的评分,裁判判罚标准不一。
2021年亚洲花样滑冰公开赛暨冬奥测试赛,运动员前外螺旋线的定级为4级,在基础分上,裁判员给出的质量和执行分数都是正分,从+1到+3。而之后的国际滑联都灵大奖赛双人滑比赛中,该技术动作定级3级,裁判员给出的质量和执行分数变为+3到-2不等。
申雪认为,由于技术难度大,很多裁判没有见过这套动作,影响了加减分的不同尺度,在运动员姿势符合相关规定的前提下,减分对运动员是不公平的。
于是,申雪致信国际滑联技术委员会的主席和成员阐述自己的观点。在信中,她说,“我当运动员的时候,用了整整3年练习这个动作,变换了很多种姿态尝试完成它。我们的运动员从开始练习到现在,也经历了一年半的时间,才把动作加入到这个赛季的节目中”。
她在信中还强调,到目前为止,能够完成前外螺旋线的运动员少之又少,根源在于它的难度远远高于其它种类的螺旋线,而且这套技术姿势富有原创性。
“不断的技术创新是推动花样滑冰运动发展,始终保持活力与吸引力的源泉。”申雪希望影响更多的裁判认识到这套动作。
一些人劝过申雪,如果行不通,就用回其他没有风险的动作。但申雪的坚持最终为我国运动员争取到该技术动作的认可。
国际滑联技术委员会后来在回信中表示采纳这一情况,他们将在赛前会议中提示各位裁判。这一表态,意味着将为这套动作争取到一定的技术分,也决定了整个花滑行业今后包容创新的发展方向。
申雪坦言,这件事的出发点是希望鼓励运动员和教练员使用新动作,如果所有的人都不去尝试新的动作,花样滑冰就不叫“花样”滑冰了。
“花样滑冰就是通过几代人的努力,不停地突破人类的极限,才有了花样滑冰更好的发展,更多的受众面。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不轻言放弃的自我挑战。”申雪说。
申雪始终记得,1999年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拿到世界第二名的那场充满戏剧性的比赛。加拿大一家电视台在拍摄比赛现场时,拍到了两个裁判作弊,打手势的视频。作为刚走入世界舞台的中国运动员,输给了有失误的“第一名”。
2018年,同一个地点,迎来另外一对中国运动员隋文静韩聪的比赛。“我们很清楚那时每一步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当他们走到这一步时应该注意什么。”
申雪与赵宏博将多年亲身经历传授给这一代年轻运动员,“从世界第二到世界第一,看起来只有一步之遥,但需要做很多的努力。”
如今的年轻运动员还记得教练对他们讲过的往事,那些不被国外裁判认可时的无助和难过,全靠自己拼下来。“中国花样滑冰有现在的国际地位,真的是靠前辈们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彭程说。
花滑战袍传递中华文化
在北京冬奥会花样滑冰团体赛决赛双人自由滑赛中,彭程、金杨伴着《夜宴》组曲翩翩起舞,如同展现一幅优美的水墨山水画。他们的演出服运用了传统的扎染工艺来体现水墨渐变的感觉,融入非遗文化苏绣装饰,袖口还有中国经典牡丹纹样,被对手们称赞不已。
在这项观赏性高的运动里,一件好的服装被视为花滑运动员的“战友”,帮助运动员进入角色,展现故事情感。每年国际滑联都有一项最佳服装奖,评选出当年最好看的一套“考斯腾”。
而在申雪、赵宏博最初参加国际比赛时,中国队的服装简陋粗糙。1996年赵宏博第二次参加世锦赛,比赛服是姚滨设计的,赵宏博的姐姐帮着贴的亮片。申雪形容自己的裙子就是“两块布叠上,中间掏一个窟窿,再修修边”,有时穿上后自己都会不好意思。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国花样滑冰的比赛服由国外设计制作,所用的面料也大多是国外的,后期改动也较为麻烦。
备战北京冬奥会时,服装被纳入“科技冬奥”项目。2020年,国家冬季运动服装装备研发中心成立。该中心主任、北京服装学院教授刘莉介绍,今年着重增强中国传统工艺运用,比如刺绣、传统印染等。
一件花滑比赛服的问世,首先要求设计师了解背景音乐、主题思想,以及教练和运动员的特点,画出效果图,得到双方认可后,选择适合的材料制作。轻盈、飘逸或是现代感的面料则能直接体现服装的风格。接着打板、裁剪、制作裸衣,在正式比赛前试穿,再根据反馈进行合体度和舒适度的调整。
在北京冬奥会花样滑冰团体赛冰舞自由舞比赛中,王诗玥刘鑫宇身着青山绿水“考斯腾”,创意取材于中国山水画,男伴衣衫绘有“青峰叠嶂”,女伴的一袭水蓝色裙宛如“浮云绿水”。他们说穿上这套比赛服有一种“大好河山任我驰骋”的感觉,更加自豪于在奥林匹克舞台上传播中华文化。
获得北京冬奥会双人滑第五名的彭程说,尽管遗憾没有登上领奖台,但她依然享受这次比赛。“比赛中,大家都会注意自己的表情,而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
在北京冬奥会表演滑中,彭程选择了自己喜爱的歌手李健创作的《异乡人》。她还提议,用更加生活化的服装展现游子漂泊的心境。此时距离这个东北女孩来到北京,已有10年了。
在奥运会赛场上选择中国歌曲,是这一代运动员展现出来的自信——不仅要让中国观众看得懂,也要打动国外裁判员。彭程认为,在奥运会的舞台上,把自己国家的文化传递给世界,让世界的观众、裁判、其他国家的选手对中国文化更感兴趣,是他们的责任和使命。
解说员在评价北京冬奥会比赛里彭程的表现时,称她像曾经的申雪。在彭程手机里,存着不少申雪赵宏博以前的比赛视频,她看得最多的,是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夺冠的那次。“他们坚定的眼神给人力量。”彭程说,从那时到现在,中国花滑没变的,是不认输的精神。
下了领奖台就得从零开始
有人说,最难培养的是飞行员,其次就是花样滑冰运动员。
姚滨曾介绍,花滑运动员首先在外观自然条件上,形象、身材尽量好,而且身体素质,肌肉力量、柔韧、爆发达到一定水平。其次,还需要具备音乐素养,舞蹈素养等。这也造成花滑选手的培养周期较长。在姚滨看来,培养一个花样滑冰运动员一般需要10年左右。
“下了领奖台就从零开始了。”赵宏博认为,如今中国花滑的格局,未来4年将面临严峻挑战。
在赵宏博看来,这一届的奥运选手多为伤病所扰,可能将进入一段时间的调整期,急需后备力量。
2018年,为了备战北京冬奥会,花滑项目开展了大规模跨界跨项选材,北京舞蹈学院的学生也被选拔入花滑队伍中。但由于训练时间短,暂未有顶级选手显现。
如何应对下一个备战周期?赵宏博表示,仍然是从训练体系抓起。他说,目前中国花滑成功的模式就在于训练体系的完整性,教练员是复合团队,有着世界训练模式的前瞻性、科学性、完整性,才能让运动员有最顶级的训练平台。
“现在我们的队伍太少了,一般依靠地方队和俱乐部,但俱乐部更多是商业模式,训练体系的完整科学跟国家队没办法比,想要筛出具备优秀潜质的运动员很难。”
在赵宏博看来,要向全国花滑项目教练员,推广科学的训练体系和“冠军模式”,成立更多基地,搞活已有的基地,筛选有潜力的孩子尽快进入国家队集中训练。
申雪提倡从校园培养体系入手。她认为,复合团队不止教练员,也离不开科研、康复、心理团队的支撑,因此扩大培养体系,尤其是院校的培养体系十分重要。
这些工作从向全国推广花样滑冰开始。北京冬奥会之际,中国花样滑冰协会将花样滑冰以广播操的形式,把这项运动带到陆地、带到偏远的山区、没有冰雪覆盖的地方,让更多的孩子了解花样滑冰。
申雪说,广播操里的滑行、旋转、步伐、跳跃、行礼致敬等动作,都可以穿着普通的鞋子在陆地上完成,他们跟奥运会选手做的是同样的动作。
这些年来,申雪走过中国大江南北,推广花样滑冰。她发现,如今家长送孩子练花滑的初衷已和自己的父辈完全不同。
在国家整体经济较弱的年代,对于父母都是工人的申雪来说,进入国家队,伙食不错,时常发衣服,练到一定程度还可以挣工资、转业分配工作,是解决家庭负担的一种方式。
时代变了。现在接触花滑的很多孩子,家庭条件优渥,花滑作为他们的一个爱好或特长,家长希望他们借此锻炼身体,培养良好的心态和气质。
“成为运动员意味着,每天要面临摔倒和爬起来,要攻克不同难关。数百数千次的失败,才能换得一次成功。这些从小没吃过苦的孩子,除非自己特别热爱,才能够坚持下去。”申雪说。
对于“运动员”三个字,他们有着最深切的体会。从零开始的路上,花滑运动员来了一茬又一茬,但始终没变的,是一代代传递下来的不服输的精神,对抗着未来的不确定性。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张艺 刘世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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