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山、贾立君

　　８月２９日，尽管天气有些凉意，但在内蒙古自治区扎兰屯市雅鲁河中游泳的人仍然很多。１５时４０分许，本来在浅水处戏水的１３岁的王秋然突然被卷进两米多深的漩涡中，６５岁的张绵福猛扎过去将他托上岸边。这是张绵福老人今年以来在这里救出的第七人。３０多年来，被誉为“水上漂”的他已在这条河里救了近百人。

　　地处内蒙古东北部的扎兰屯市今年天气特别热，最高气温一度达到百年不遇的零上４０摄氏度。因此，风景宜人的嫩江支流雅鲁河边的几个浴场游人骤然增多，游泳者溺水现象也随之频频出现。不过，在性命攸关的紧急情况下，只要有“水上漂老张”在现场，就会使他们化险为夷。

　　８月１５日，刚刚下过暴雨的雅鲁河河水猛涨，就连其岸边杨柳泉泳场平时用来脱换衣服的简易房也被水淹了。１６时左右，常年在雅鲁河游泳的铁路退休职工张盼先被洪水裹挟着顺流而下，眼见就要滚到水流更急的乱石中。就在这时，张绵福迅速冲过去，抓住张盼先双腿把他救了出来。原来，张绵福早就见张盼先泳态异常，料定他是酒后下水，一直跟随在他的身后。这是张绵福今年在雅鲁河里救出的第四人。

　　７月下旬的一天下午，站在岸边警惕地盯着水面的张绵福和扎兰屯市第七中学的一位姓翟的老师突然同时跃入水中。原来，河中一人正在漩涡里挣扎，岌岌可危。他们很快从３米多深的水中把溺水者架到了岸上。这时他们才看清，溺水者是年近七旬的市武装部退休老部长韩贵文。这位老军人连声道谢，张绵福却诚恳笑道：“快回家喝喝酒、压压惊吧。”

　　患脑血栓刚刚康复的扎兰屯市糖业烟酒站退休职工车可厚为了尽快恢复健康，常来雅鲁河游泳。７月１２日午后，当他顶水游至深水区时，忽然全身没了力气，没入了两米多深的水中，被及时游来的张绵福和其他几名泳友托出水面、推到岸上。

　　在此之前的７月初，张绵福还曾一次性救出３个１０岁出头的呛水挣扎的小男孩，然后每人“给了一脚”呵斥道：“赶紧回家去，以后没有大人陪着不许来这里！”

　　张绵福是扎兰屯市拖拉机修造厂的退休工人。他不到１０岁时就下河游泳，久而久之，练就了一身好水性。他能托着大石头游过河，可以浮在水面上纹丝不动地躺上一两个钟头。潜泳更是他的拿手好戏，一口气能潜出七八十米远。工人出身的他从小就受到“老公安”父亲“多为别人做好事”的教导，不仅有着好身板，而且始终保持着“危难之时显身手”的火热心肠。

　　老张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他在水中救出第一个人的时间是１９７６年。打那以后，他每年都要在雅鲁河救出几名溺水者，３０多年来，被他救出的有近百人。如今，在雅鲁河畔提起“大老张”或“老张头”无人不知。好多人称他是“水上漂义务救生员”，同龄泳友们戏称他是“河神”。许多人见他在哪里游泳，就跟到哪里，说跟着老张头心里踏实。

　　老张救人从来不问被救者的姓名、家庭、单位，也从不自报家门，不许任何方式的答谢。他常说：“让水淹了，比刀子捅了还厉害，三分钟就能毙命，在水里看不到外面、喊不了话，瞅着那副求生的样子，谁见了都不会不管。”

　　虽然老张拒绝报恩，但获救的人一辈子都忘不了救命恩人。多少回，张绵福在饭店吃饭，有人就把他的账单偷偷地结了。前不久又有一年轻人替老张结账，被老张发现后，年轻人央求说：“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现在老婆孩子都有了，这点钱就让我花了吧！”

　　张绵福水中救人成了习惯，他的达斡尔族妻子敖春梅和两个孩子总是不放心。可是，老张总是说：“你们都把心放在肚里，我胆大心细，没问题。大家对我的尊敬，就是最大的奖赏。”他还和妻子开玩笑：“将来咱俩如果要饭了，别人给你１块，就能给我１０块，多做点儿好事吧。”

　　去年冬天，张绵福在呼和浩特儿子家探亲时不幸遭遇了车祸，腰部多处粉碎性骨折。现在，他的身体明显不如过去了。为了恢复体力，他每天依然坚持两次下河游泳。不论是在水里还是在岸边，他的目光总是搜索着水面，一有情况，就会立马行动。有人提醒他，年岁不饶人了，救人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他说，水里救人，越老才越有经验！

　　在老张的影响下，雅鲁河见义勇为精神蔚然成风。遇到溺水者，常常会有几个营救者同时冲上前，而且都认为是在做一件平平常常的事。（完）

（责任编辑：孙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