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求医26天,“我删掉了写好的遗书” (图)

发布时间:2020-02-23 19:55 | 来源:北晚新视觉网 2020-02-16 22:42 | 查看:553次

从1月23日21时许发出第一条求助微博,25岁的新冠肺炎痊愈者武康发布了50余条微博,粉丝从1000涨至现在的179万粉丝。

这些微博记录了他从发病住不进院的无助、被病魔折磨的痛苦、亲人好友陪伴的温情、医护耐心诊疗的敬业、受到网友鼓励的感觉以及痊愈出院的开心。

网友“小武@BIGWUGOD”起落的心境、身体的状态通过文图透过屏幕“刺向”每天关注着他的这些粉丝,“今天还好吗?”“怎么样了?”,等待“小武@BIGWUGOD”更新微博成为很多粉丝的期待。

当无助、辛酸遇上爱情、亲情、友情,一部浓缩的26天求医史得以“直播”给众人。

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武康一连串列了好几个要感谢的人,他觉得这个特殊的2020年新年,足以让他记忆深刻。

武康住院期间佩戴的黄色手环 图片为受访者提供

他感慨:“这是我的新生。”

以下为武康口述:

我叫武康(化名),是一名曾给自己写下了遗书又删掉的新冠肺炎重症患者,现在我痊愈了。

第一次从重症室病床上熟睡中醒来,看到来打针的护士姐姐背上写着“都好”两个字,她和我打趣说,她比我小,我不应该叫她姐姐。

出院前,我看到了一位护士姐姐的名字反过来念就是“希望”,她的防护服上也写着“希望”。

她们医护人员的坚守,给了我们这些病人希望。

父亲偷偷在医院排队,“赶”不走

生活的“奥妙”之一就是它的不确定性,就如我感染上新冠病毒。

1月19日,我在汉口火车站匆匆吃了顿饭,前后待了一个半小时。当天下午,感到身体有些不舒服,“没有力气”,晚上就出现了腹泻、高烧等症状,烧到39度。

那时候身边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没有任何人有新冠肺炎表现出的症状,我以为自己只是吃坏了肚子,一直按照普通发烧来治疗。在吃了女朋友帮我买的退烧药和感冒药后,烧退了但是疯狂拉肚子,就是在“拉水”。

20日,钟南山院士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明确表示新冠肺炎有人传人的迹象,女朋友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染上,但是周边同事朋友没有一个人感染,我就继续在床上躺着吃药,好在不发烧了,但腹泻依旧。

21日,发热的症状又缠上了我,38.8度不退。四肢酸痛、咳嗽加剧,洗澡时咳出的痰中还带着血丝,我开始觉得不对劲,赶紧让女朋友和我隔开,让千万别来找我。

我随即前往武警医院、湖北省中医院检查。中医院医生检查后,告诉我双肺感染,基本可以确定是新冠肺炎。伴随的坏消息是医院无法收治我,想要开药和打针需直接找别的医院。

查询发现武汉市第七医院可以住院,但赶过去后医院正在改造,第二天才能进,我又匆匆赶往武昌医院。

武昌医院的医生查看后也发现我的症状很像新冠肺炎,给我开了抗病毒的药,开了住院证。告诉我次日6点来才有空床位可以入住。

当天晚上11点多,我父母又打听到武汉市第七医院开放收治像我这类的病人,我爸就偷偷帮我去排队,他排了很久,只为让我多睡一会,然后打电话叫醒我,让我去看病。

我当时很难受,让他赶快走,他不听。我赶到后“赶”他离开,他就躲在外面玻璃窗偷看我,我怎么“赶”都没用。

在武汉市第七医院,医生检查后也说我的症状基本是新冠肺炎,但检测试纸用完了,无法给我确诊和提供住院,让自行回家隔离。

我问他,“我就这么回去吗?”还记得那位年轻医生用很平静和抱歉的眼神看着我说,“我比你更难受,因为我见了很多,但是却帮不上忙。”

我劝别我爸后,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开始自我隔离。我给朋友们打了电话作为告别,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印象最深的那句话是“可能以后就没我这个人了吧。”

22日下午4点,我拿着住院证去武昌医院,一直等到晚上6点,却被告知床位已满,无法住院。现场等待住院签字的病人都被劝返,护士说唯一可以签字的主任去抢救病人了,没有主任签字的住院单作废。

此时我呼吸已经很急促,背上肺部位置有明显负重感,咳嗽咳血加重,四肢无力。和病友交流,他们说我的病症速率很快。

没办法,我再次回到家中隔离,拒绝父母女友过来照顾。

当时能查到的定点医院,都只接受病危病人,认识的几个病友依旧徒劳奔波。我实在不知道我的情况,什么时候会突然病危,什么时候可以住院救治,只能靠着朋友、家人、女友的鼓励硬抗。

另一边,我也十分担心和我接触的亲人好友感染,电话得知我妈也有轻微症状后,特别害怕,我不想让他们尝到我身处的困境。

次日,武汉“封城”。

“封城”当晚21时48分,我在微博了发了第一条我与新冠肺炎有关的帖子,描述了我前几天的遭遇和当天的情况,底部@了“武汉发布”、“武汉市长专线”、“武汉市卫生健康委员会”以及诸多媒体。

我实在想不出可以自救的办法。

帖子发出后,有上万人评论、点赞、转发,他们一边在评论区、私信鼓励我,一边转发呼吁帮帮我。素未谋面,我特别感动。

24日,我身体出现了一个新症状,每隔几分钟,快睡着的时候,胸腔就会响一声,一下子激醒我。依旧是咳嗽、四肢酸痛、疯狂拉肚子。爸妈做了十几个菜送过来放在门口,但都被我放进冰箱,实在吃不下去。我奢求不住院了,能打个针就行。

25日,事情有所转机。我所在的社区登记了我的信息,并帮我预约了医生,让我等消息。我的公司也知晓了我的情况,同事们都十分关心我,主动联系问候并为我买了血氧仪,说是后续药物也会帮我购买。

26日,持续发烧,状态变得很差,社区安排了电瓶车接我和另一位病人去武昌医院就诊,我也终于打上了针。医生护士都很好,很细心的告诉我怎么走、怎么排队。

这一天,之前在武昌医院结识的一对年轻患病夫妻给我发来消息,得知他们病情有所好转,我很开心。记得相识那天,我当时也是有感而发,跟他们说,“如果上天能让我们度过这次难关,一定好好热爱生活,感恩人生。”没想到那哥们能一直记住。

其实,我一直这么想,要是我“扛”过去了,我一定感恩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再也不和家人女友吵架,多和好友聚聚。我还想去现场看Ti中国举盾(TI是DOTA2一年一度的世界性比赛)、想看LPL三连冠、想看韦神17夺冠、想看中国再出几个NBA选手、想看国足进世界杯......

写下遗书又删掉

从1月19日出现症状,折腾了好几天,26日,我终于住进了武昌医院。

当时住进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情况,出院后才知道,我意识模糊的时候,女朋友拜托了很多朋友打听到,我进的是重症病区。但是从头到尾,医护人员和身边朋友,全都没跟我说过。朋友们每天都会给我发搞笑视频,医护人员每天和我交谈也不提“重症”、“病危”的字眼。

但我自己能隐约感受到,我处境不太好。

住进来那天晚上,有两位医生给我做CT,当时一位医生看完CT后说了一句,“怎么才三天(医生从23日开始算)就这样了?”我听后心里凉了一截。主任医生拉走那位医生,然后跟我说,“放心,不是特别严重,你还年轻,肯定可以治愈的。”我当时眼泪就流下来了,我知道他可能是善意的谎言,但是我真的很感激他,特别感激。

整个住院治疗期间,每天都要吃好多药,打很多针。当时,我有偷偷写下遗书,但是不久就删掉了。

每天最大的挑战就是自己撑起来拔氧管吃药,药真的太多了。清早趁我还没打针,我爸会送免疫球蛋白来,他远远的放在门口,然后一步三回头,等他走远了我才会去拿。我不知道这个免疫球蛋白还要打多久,每天四五瓶,太贵了。

我和爸妈只说过病情,但至于身体有多难受,我只敢和朋友说。

我在微博上连续发布我每天的状态和治疗过程,起初是为了求救,后来就转变为分享自身病状,希望能帮到其他人。有很多热心网友都会不厌其烦的私信安慰我、鼓励我,我没法一一回复,每次写长文都是断断续续写好久,身体还是很虚弱。

住院的那段时间,护士每天7点会来给我们量体温,37.2度以上算是发烧,血氧95以上算正常。如果需要抽血做血常规检查,就要从早上5点开始抽。

2月3日那天,我一觉睡到8点多,是那段时间睡得“最沉”的一觉,早餐的豆沙包我爱吃,就都吃完了。起来之后,看到来打针的护士姐姐背上写着“都好”两个字,她和我打趣说,她比我小,我不应该叫她姐姐。

这些护士们平均20岁出头,都很年轻,有的比我还小。他们每天在病房里来回穿梭,病人输液、换瓶或者有什么情况时就会按响铃声,护士台中心就会呼叫,呼叫声一个接一个,基本很少停。看到好多来给我换瓶的护士,靠着墙稍微歇息,呼哧呼哧大口喘气,防护镜上全是水汽,我眼睛会不自觉泛酸。

有一次,看见给我打针的护士妹妹防护服背后写的是“晴朗”,她解释,她觉得这场疫情持续这么久了,应该是时候开始“转晴”了吧?病友们看到了则打趣说:“不对,应该写‘晴转阴’啊,哈哈。”核酸检测阴性大家都很期盼。

我们病房里有一位80多岁的老奶奶,她很可爱。刚开始的饭餐都是志愿者送来的,奶奶每天吃饭前都像在祷告一样,“感谢这些志愿者、好心人送的餐。”每次对着饭菜说完才吃。

4日,我连着几天都没有发烧,3日晚上那个难扛下去的胸腔频率也降低了很多,大概只出现了四五次。但是咳嗽依旧,总归是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我安慰自己。这一天,打针时我的右手打不进去改打了左手,没有打留置针,两只手小臂和手腕都很疼,医生和我说针打多了是会有点疼。

5日,分早餐的护士妹妹最后又来了一趟,和我们说有多的早餐,还要不要?同病房的一个大叔又要了袋酸奶说,“不要白不要。”我们都在笑,一早上气氛很好,大家都很乐观。同病房那个“话最多”的阿姨也出院了,以前偶尔觉得她有一点吵,但病房没了她,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我还是有点不习惯。但我想,她和她的家人一定会热闹开心。

6日,没有护士姐姐来给我打针,因为护士长通知说,我可以收拾一下,去方舱医院隔离。刚开始我有些担忧,因为网上一些言论,让我不免担心方舱的治疗条件不好。不过因为要继续输液没有去成。后来看,大家在方舱都挺好,没必要特别担心。

8日,是元宵节。我去做了CT,与住院进来的(1月)26日相比,已有好转,但是咳嗽加重了。晚上,医院给病人送来了汤圆,让我激动一番,还以为今年没得吃了。

9日,一位护士妹妹的防护服上写着“有我在!雷神!”听说雷神山也准备开始收治病人了,得到救治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情况也会越来越好的,我期望拐点早日到来。

10日,我和同病房那位每餐饭前诚心感恩的奶奶,核酸检测都转阴了,我眼泪差点流下来。这一段时间,多少次在鬼门关徘徊,最难受的时候遗书都写好了,哭着和好朋友道别,也不敢和爸妈说,现在终于转阴。就是咳痰是又开始有血丝,医生给我开了药。

这一天,我看到一位护士姐姐防护服背后的字是“云能量,无限大”。结合自身经历,我的理解是,网友对我们这些病人每一份关心,对我们这些病人都是无限大。

记得住进医院来的那天,我高烧不退、浑身冒冷汗、意识模糊,护士姐姐就给我戴了一个黄色手环,医生让我签各种通知书,我吓得要死,以为是我万一“挺”不过去了用来辨别身份,没想到小黄手环陪了我那么久,我也挺过了最难熬的那段时光。

2月13日,终于,两次核酸转阴,我可以出院回家了,但需要回家隔离观察14天,等一个月后再来复查。

出院前,我看到了一位护士姐姐的名字,反过来念就是“希望”,她的防护服上也写着“希望”。他们医护人员的坚守,给了我们这些病人希望。

社区派了车来接我,路上风很大,我和司机说能不能开慢点,他说好,后面果然开的很稳很慢。到家后我给司机鞠了个躬,转身回到了家里。

对于后遗症,我的出院小结上写着部分位置有“纤维灶”,有些紧张。医生跟我解释,每一个重症患者基本都有纤维灶或肺纤维出现,这个东西就像你受了伤,伤好了之后会留下刀疤。“刀疤大,就有影响;刀疤小,就没有影响。”所以也想跟其他病人说,不要太担忧,没有盲目猜测的那么严重。

回到社区后,我家门口需要贴上封条,特殊时期,我也理解。物业的姐姐和我聊天,给我带了很多消毒水和酒精,以及菜和药,让撑到下一次社区集体采购。她将东西放在了门口,一个大袋子,有药物有青菜有饺子,真的特别感动。

回家后,我把家里里外消了毒,洗了一个二十天都没洗的澡,感觉特别舒服。小区物业会定时来给我送菜和生活必需品,身体情况每天需要给社区微信上报三次。我觉得小区管理严格一点,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因为并不是所有待观察人员都会和我一样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在家期间,我算了下,前期挂号、买药、输免疫球蛋白等,我个人自费花了25180元,确诊后治疗费用11000,确诊的这部分费用已经明确可以报销。

从感染发病到自我买药治疗、确诊住院治疗,再到康复出院,我要感谢很多人,这一遭艰难求医史实在难忘。

还未痊愈时我说过,“如果我康复了,我想我会成为大家口中调侃的无敌抗体。”我就在想,等我康复后过了观察期,我也要加入他们。

我联系了武汉血液中心,等观察期结束之后,检测身体没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就去献血浆。看到新闻里的介绍,说康复后的病人体内有抗体,将血浆输到危重病人的体内后,对于他们来说是“特效药”。

我还需要感谢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前一段时间我去过的所有医院,秩序基本都是稳定的,基本上病人都在规规矩矩的排队。

我在武汉市七医院碰到的那个年轻医生,仅在排队期间,他就连续工作了4、5个小时,我天亮离开后,他仍在诊室里接待病人,我不知道他的体力负荷是否超标,但是他没有抱怨,就坐在那里,一个接一个的病人,好似没有尽头。

住院期间,一位照顾我的护士妹妹刷到了我的微博,经常鼓励我,她说她很喜欢喝奶茶,但现在都喝不到。我想等疫情稳定后,给医护工作者送锦旗,还一定要送很多奶茶。

之外,我还想感谢当时送我来医院的社区司机,穿着防护服,停车等待别的患者时,全是家里打给他的关心电话,他们不怕吗?我想肯定是怕的,但是他们仍然在岗位上。

记得一次躺在病床看微博私信,一位网友说她这一天的十八岁生日愿望是希望我平安健康,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只能回以“谢谢”。还有一位网友给我分享了他们家那里的大雪,雪很大,厚厚的一层铺在原野,他让我快点好起来去看许多美丽的风景。

总之,太多的鼓励和感动,赶走了我的负能量,让我积极配合治疗,战胜了病魔。

真诚的来一句:谢谢你们!

延伸阅读

从未在隔离病区里工作过,武汉协和护士到一线:北京同行给了我勇气

今年30岁的高秀琴,是武汉协和医院西院区肝胆外科的护士,她是一位有着9年临床经验的“老兵”了。新型冠状病毒袭来,这位“老兵”最初也陷入过矛盾,强烈的责任感驱使着她一定要到一线去,可“隔行如隔山”,不同科室在护理上的差别也极大,从未在隔离病区里工作过的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而手把手传授技能、为她带来勇气的正是北京医疗队的同行们。

昨天下午(16日),隔离病区的大门缓缓打开,已经在病区里奋战了4个多小时的高秀琴走了出来,她的刷手服已经湿透了,摘下口罩时满脸都是勒痕。

“和北京医疗队的老师们学到了不少东西。”顾不上诉说疲惫,高秀琴告诉记者,她和北京医疗队并肩作战20多天,心里最初的忐忑已经完全消失了,危重患者的护理、各类医疗设备的监护,她已经能够熟练掌握了。

在今年春节期间,武汉协和医院西院区正式被确定为收治病毒感染患者的定点医院,那时的高秀琴和很多同事一样,心中充满着矛盾和焦虑。

高秀琴说,当时自己很多护校的同学已经上了一线,自己也一定要出一份力,可作为一名外科病房护士,隔离病区里的工作她没有接触过,心里没有十足的把握。

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高秀琴得知了一个意外消息。ct检查结果显示,她的肺部有一处很小的病灶。“当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自己感染了,而是害怕感染了,就不能到前线去了!”

后来经过医生确认,高秀琴肺部的这一小处病灶至少在去年7月就已经存在了,与新型冠状病毒无关。这次的虚惊一场,让高秀琴不再矛盾了,她说她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能站到一线,和同袍们共同抗疫。

与此同时,正在改造的隔离病区里,来了一群陌生人,北京医疗队来了。“防护服该怎么穿脱、进出污染区的流程是怎样的,感染患者护理要注意哪些问题,他们手把手地教。”高秀琴说,看到他们,她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这将不会是一场没有准备的战斗!

“亮亮”带来最初的勇气

问起对北京医疗队哪位医护人员印象比较深,高秀琴毫不犹豫地说:“亮亮”!

这指的是北京朝阳医院男护士王长亮。他把自己的这个昵称写在了防护服上。

“一开始隔离病区里的气氛挺紧张的,这种氛围下其实不利于工作,得先让他们放松下来。”王长亮说。在隔离病区里,他主动当起了大家的“开心果”。

“你是自愿报名来的吗?不害怕吗?”听大伙儿这么问,王长亮乐呵呵回道:“怎么不怕啊,我还瞒着我妈呢,老太太要知道了,肯定得打死我。”他一说完,包括高秀琴在内的很多人都笑了。

隔着防护服,彼此看不清表情,王长亮的“故作轻松”,其实是为了让大家不紧张,而他自己反倒是最紧张的一个。他的紧张不是对病毒的恐惧,而是在为战友担心。

“取咽拭子的时候我是最担心的。”高秀琴最初取咽拭子的时候,在旁指导的王长亮着实捏了把汗,这是一个风险性很高的操作,医护人员要在患者的咽喉部采集样本,必须要看到患者的嗓子眼,这是一个近距离面对面的操作,且是技巧要求很高的操作。

“我挺佩服武汉的护士!”王长亮说,像取咽拭子这类的操作,对于外科护士来说,根本不是护理常规里的要求,她们不仅学得特别快,还不畏惧风险,一直和北京医疗队并肩战斗。

她成了最出色的“僚机”

“他的个子特别高!”这是高秀琴对王长亮的另一个印象。在隔离病区里,“顶天立地”对王长亮来说却是个麻烦事。

准备医疗设备、查看患者指氧……一切需要弯腰低头的操作都需要他小心翼翼。如果动作过猛,防护服有可能会破损,而在动作受阻的情况下,王长亮无法第一时间发现防护服有异样。

发现这一问题后,高秀琴只要和王长亮搭班,她便几乎把所有需要弯腰的工作都揽了过来。站在王长亮身后时,她会下意识地帮他检查防护服有无破损,贴缝的胶带有无松脱。她就像一位出色的僚机驾驶员,时时保护着战友的侧翼和身后,防止他们被病毒“咬尾”。

北京医疗队很多医护人员对高秀琴的印象很深。他们说,高秀琴是一位坚强的女战士。不过,记者却意外地看到了她落泪的一面。

“稍等,让我稳定一下情绪。”问起高秀琴的家庭情况,她落泪了。她的孩子只有两岁,走上战“疫”前线以来,她已经20多天没有看到孩子了。说起击退疫情后有什么愿望,高秀琴说,她要回家好好儿抱抱孩子。

问王长亮相同的问题,他回答说,他想邀请武汉的医护人员到北京去,陪着他们去看看故宫,爬爬长城。

来源:北晚新视觉网综合     澎湃新闻、北京日报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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