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湖北省红十字会接连陷入舆论漩涡，引发诸多网友讨论，多家媒体对慈善捐赠角色也进行了详细的报道及评论。针对一些广受关切的问题，湖北省和武汉市方面也在今晚进行了回应。我们梳理了相关的关键报道，试图呈现事件的完整样貌。

捐赠回单被疑造假后，物资分配再遭质疑

来源：荔枝新闻

29日晚，湖北省红十字基金会的一张善款退还单被网友质疑造假，引发网络热议。30日上午，湖北省红十字回应表示，因工作失误写错字，并非造假，稍后会公示正确回单。

对此，有网友在图片上圈出了开户行“中国银行北京幸福之行”，指出“之行”说法不对，质疑图片存在PS痕迹。还有网友指出，写错银行名后，收款方无法正常收到款项，湖北省红十字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大量网友关心善款去向。

29日晚，湖北省红十字基金会删掉了微博。30日上午，其再发微博表示，昨天因工作失误把回单的“支行”写成了“之行”，现在已经跟财务和银行沟通。稍后会公示正确回单及思源工程扶贫基金会的捐款。

1月30日12时55分，湖北省红十字会官网公布了17项捐赠物资的使用情况。其中显示，主打不孕不育诊疗的武汉仁爱医院收到了1.6万个N95捐赠口罩。而武汉市61家发热门诊之一的协和医院仅收到3000个口罩。有网友质疑，湖北省红十字会对捐赠物资分配不合理。

▎消息披露后，一时间“口罩捐给了‘莆田系’”的指责刷屏。

湖北省红十字会回应物资使用情况质疑，却错写日期

来源：环球网

2020年1月29日和1月30日，湖北省红十字会分别在“博爱荆楚”微信公众号和门户网站上公布了第一批次防控新型冠状肺炎捐赠物资使用情况。有网友对《物资使用情况公布表(一)》中第14 条记录“N95口罩36000个”的接收和使用提出疑问。对此，我们高度重视，对有关信息进行了复核，发现确因工作失误导致公开的信息不准确。现将捐赠的“N95口罩36000个”更正为“KN95口罩36000个”，其流向“武汉仁爱医院1.6万、武汉天佑医院1.6万”更正为“武汉仁爱医院1.8万个、武汉天佑医院1.8万个”。

有关情况说明如下：2020年1月26日，一家爱心企业向湖北省红十字会捐赠3.6万个KN95口罩。经向卫生健康部门了解，该型号产品不能用于新冠肺炎治疗定点医院一线医护人员防护，但可用于普通防护。当时，武汉科技大学附属天佑医院、武汉仁爱医院向省红十字会发来紧急求助信息，申请紧急救助，提出也参与了新冠肺炎防治工作，在本医院也有很多发热群众候诊就医，急需防护用品。经沟通，本着人道救急的客观需求和当时的物资现状，捐赠给武汉科技大学附属天佑医院1.8万个口罩、武汉仁爱医院1.8万个口罩。

在此向广大捐赠人和社会公众进行更正说明，我们对因工作失误导致捐赠信息发布不准确表示歉意。我们将在今后的工作中加强公开捐赠信息的审核，欢迎社会各界对省红十字会工作进行监督。

在这条更正说明发出后不久，许多细心的网友发现，湖北省红十字会的说明落款时间也出现错误，将“2020年1月31日”误写成“2019年1月31日”。

网友质疑 湖北红十字会进一步回应

来源：南方都市报、荔枝新闻

这份声明并没能获得网友认可，其中几处内容备受质疑。

一是KN95口罩，通告称“经向卫生健康部门了解，该型号产品不能用于新冠肺炎治疗定点医院一线医护人员防护，但可用于普通防护。”然而根据公开资料显示，KN95是中国标准GB2626-2006中规定的级别之一，N95是美国标准42CFR 84中规定的级别之一，这两个级别的技术要求、测试方法等基本一致，在对应标准下过滤效率都能达到95%。

其次，通告中提到之所以向武汉仁爱医院发放口罩，是因此前收到武汉科技大学附属天佑医院、武汉仁爱医院向省红十字会发来紧急求助信息，称本医院也有很多发热群众候诊就医，急需防护用品。而据天眼查和医院官网显示，武汉仁爱医院开设开设妇科中心、产科中心、不孕不育诊疗中心等重点科室，并未开设发热门诊。荔枝新闻以发热病人名义向该院咨询被拒绝，医院表示不收治发热病人。

（对此仁爱医院院长熊怡祥接受上游新闻采访时候表示：去年12月武汉爆发不明原因肺炎后，我们也在收治发热病人。1月23日，武汉确定了7家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定点医院接收发热病人，之后我们医院就不再接收。但我们还是需要口罩，医院还有70个病人在住院。——编者注 ）

针对“捐赠物资分配不合理”的质疑，1月31日12时，南都记者从湖北省红十字会国内物资捐赠联系人处了解到，部分捐赠物资为定向捐赠。该工作人员表示，目前，湖北省多地市封城，各类医院都缺少疫情防控物资。只有通过红十字会开通行单，疫情防控物资才能进城。红十字会需要将所有捐赠资料透明化，其中也包括定向捐赠。 “定向捐赠物品可直接进入医院。前期通过红十字会审核，但实际发放是捐赠者和医院联系人直接对接。”

为何会接连出现失误？物资到底是如何调配的？荔枝新闻致电了湖北省红十字基金会。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荔枝新闻，红十字会只是接收捐赠物资入库，并进行登记，具体的调配权是由疫情防控指挥部根据需求统一调配。工作人员称近期接到了很多社会的咨询和监督，已经将相关问题向防控指挥中心汇报，后续将继续在官网上公布相关信息，很快会有一个说明公告出来。据工作人员称，今天下午发布的通告也是防疫指挥部统一协调，以红十字会的名义发布，她表示，欢迎公众对红十字会继续监督。

仁爱医院：获赠口罩非来自红十字会名单公司

来源：新京报网

湖北省红十字会官网上公布的肺炎疫情以来第一次接收捐赠物资的使用情况名单在网上引起热议。1月31日，网传消息称，公司莆田系武汉仁爱医院和捐赠方北京森根比亚背后老板为同一人。

针对此事，1月31日下午6点左右，新京报记者致电武汉仁爱医院院长办公室，接电的李先生告诉新京报记者，该医院获赠的口罩已经到货，但并非是红十字会官网公布的北京森根比亚生物工程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森根比亚”），而是来自致盛集团。

李先生提供给新京报记者的照片显示，一口罩包装箱上印有“致盛集团捐赠物资 武汉加油”字样，他称未收到来自北京森根比亚公司的物资，且医院收到的来自红会的物资只有致盛集团这一家，没有其他公司。

然而根据红十字会1月30日公布的捐赠详情表，武汉仁爱医院的捐赠方企业清楚写着为北京森根比亚生物工程技术有限公司。详情表显示，该公司捐赠了N95口罩3.6万个，价值36万元，流向显示武汉仁爱医院（原写1.6万个，后澄清为1.8万个）和武汉天佑医院（原写1.6万个，后同样澄清为1.8万个）。

李先生还透露，目前，武汉仁爱医院已经被当地列为第四批发热门诊定点单位，已经在名单里了，但尚未投入使用中，具体时间需要上级通知来定。

那么，北京森根比亚、致盛集团和武汉仁爱医院有关联关系？李先生称，“跟领导核实过了，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网上消息纯属无中生有。”

湖北省疫情防控指挥部：非定向捐赠物资分配方案由红十字会自行拟定

来源：经济观察网 记者 张雅楠 程璐洋

湖北省疫情防控指挥部一位工作人员则称，疫情指挥部尊重捐赠主体，并不统一负责分配，只是审核和批准三家定点机构（编者注：湖北省红十字会、湖北省慈善总会、湖北省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的分配方案，未曾修改或驳回湖北省红十字会上报的分配方案。

31日上午，经济观察报联系到了湖北省红十字会一位工作人员。

这位工作人员表示，捐赠物资是宏观调控，是一个从前到后的整体规划，有时候这个人多，有时候那个人多，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 他们（武汉仁爱医院和天佑医院）也是医院，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为人民群众看病、救命的医院，凭什么医院要分三六等级？ 凭什么不能给这些医院发口罩？都是医生都是人命，都在接受肺炎的病人，凭什么不能捐？

公开资料显示，武汉天佑医院是国家三级甲等公立医院，入选武汉市第三批发热患者定点医院名单，该医院告诉经济观察网记者，目前已经在开始收治发热病人。

而武汉仁爱医院为一所以妇科、产科、口腔科为主的二级综合民办医院，入选武汉市第四批发热病人定点收治医院名单。截至发稿前，经济观察网记者未能联系到该院就是否收治发热病人进行回复。

记者询问前述湖北红会工作人员，协和医院作为湖北省首批发热患者定点医院不是更加紧缺吗？

这位工作人员回答，协和只得到了6000只口罩吗？你们有没有去问协和医院，是不是从头到尾只有6000只口罩？ （注：6000应为口误，湖北省红十字会公示发往协和医院3000只口罩）

1月30日，武汉协和医院医生在线求助，称协和医院的物资即将全部用尽，恳请社会帮助，邮费到付都可以，并特别强调，“不是告急！是没有了！！”

经济观察网记者多次联系协和医院上述求助预留的联系方式，电话始终占线，尚不清楚该院物资紧缺情况有无缓解。 （详细联系方式见本文末——编者注）

31日上午采访上述红会工作人员的时候，记者能够明显感受到该人士情绪比较激动，31日下午，记者再次联系该人士询问非定向物资如何分配，这位人士回答：交给指挥部统一分配，并表示自己只是基层一线工作人员，不是负责人，不了解红会分配机制，只管捐献。

那么，这位红会工作人员口中的疫情防控指挥部在物资分配中担当着怎样的角色呢？

谁在负责捐献物资分配？

1月31日，经济观察网联系了湖北省疫情防控指挥部社会捐赠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经济观察网：捐赠物资分两类，定向捐赠直接捐赠给定向单位或个人；非定向捐赠物资由湖北省红十字会、慈善总会、青少年基金会自行拟定分配方案后上报社会捐赠组，经过审核和批准就可以进行捐赠。

这位工作人员还表示，疫情指挥部尊重捐赠主体，并不统一负责分配，只是审核和批准三家定点机构（编者注：湖北省红十字会、湖北省慈善总会、湖北省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的分配方案，进行帮助。在31日之前，未曾修改或驳回湖北省红十字会上报的分配方案，未收到湖北省红十字会等机构的分配困难请求。

关于湖北省红十字会公布的捐赠物资中协和医院与武汉仁爱医院、武汉天佑医院获赠口罩数量问题，上述工作人员表示，其所在的社会捐赠组并未收到这份分配报告。 “具体怎么分配要问红十字会”。

1月26日，民政部发布公告：慈善组织为湖北省武汉市疫情防控工作募集的款物，由湖北省红十字会、湖北省慈善总会、湖北省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武汉市慈善总会、武汉市红十字会接收，除定向捐赠外，原则上服从湖北省、武汉市等地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防控指挥部的统一调配。外地慈善组织、志愿服务组织在疫情应对响应终止之前，不派工作人员、不发动组织志愿者进入湖北省。

湖北省委副书记、武汉市委书记马国强也多次强调，所有捐赠的物资一定要通过红十字会，它的目的就是要让捐赠者捐赠的东西能够及时准确登记在案，捐赠的物资、资金的使用能够登记在案。为了统一归口，避免在现在疫情防疫防治的这个过程中由于混乱，被某些人或者有一些人来钻空子。

上述5家物资定向接收机构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省级定点机构，共3家，分别是湖北省红十字会（ 二十余人+统计局三十人+五十志愿者——编者注 ）、湖北省慈善总会、湖北省青少年发展基金会（ 10名工作人员——编者注 ）；一类是市级定点机构，共2家，分别是武汉市慈善总会、武汉市红十字会（ 十余人——编者注 ）。

除湖北省红十字会外，其他4家定点接收物资的慈善机构情况如何呢？

湖北省青少年发展基金会 在1月30日公示了接受的社会捐款明细，但未公布物资分配明细，工作人员表示，接受的捐赠物资均已对接发往各地各单位，需要等待确认核算完成，再集中公布。 截至31日下午三点半，湖北省慈善总会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专项募捐，认筹金额达到19.34亿元，已使用11.615亿元。29日和30日，湖北省慈善总会分别公布了4.08亿元和6亿元两笔慈善基金的流向，明细显示资金全部分配至湖北省各市（州）慈善会。

武汉市慈善总会，公布了社会捐赠款第一批8.24亿元的情况，除根据捐赠人意愿定向使用的社会捐赠款3600万元外，其余7.88亿元，会同武汉市红十字会的0.5391亿元，由武汉市新型肺炎防控指挥部统一调配使用。

武汉市红十字会在官网公布了截至1月29日收到的社会捐赠物资，并表示，所有物资按照武汉市新型肺炎防控指挥部的统一安排，陆续划拨到疫情防控一线，武汉市红十字会将根据划拨实际情况陆续公示使用明细。

在武汉市慈善总会和武汉市红十字会的官方表述中，皆提到物资按照武汉市新型肺炎防控指挥部的统一安排。截至发稿，经济观察网暂未联系到武汉市新型肺炎防控指挥部。

上述湖北省疫情防控指挥部社会捐赠组工作人员说，从1月27日起，三家省级定点机构每天和湖北省疫情防控指挥部社会捐赠组报备，“省级的物资随时接受随时分配下去”，但“武汉市红十字会正在统计，它的情况还没有报到我们这里来”。

胡锡进：湖北红会应敬畏舆论，舆论批评时也应保持积极和建设性！

来源：环球时报 胡锡进

湖北省红十字会这两天成了舆论的新靶子。对湖北红会的质疑包括为什么在武汉发热门诊定点医院协和医院口罩已经用罄的情况下，红十字会却给非发热门诊定点医院、主要从事妇科的仁爱医院分配了1.6万个外界捐赠的口罩？还有为什么累计收到3亿多捐款，迄今却只下拨了其中的5000多万？

这些指控都非常具体，湖北红会做的说明也很具体，其中还包括一个道歉：它把一个数字搞错了，拨给仁爱医院的口罩数字不是1.6万个，而是1.8万个。而且，口罩的型号写错了，就连更正说明的日期也写成了“2019年”。湖北红会内部管理存在疏漏由此可见一斑。

老胡个人以为，受2011年郭美美事件的严重冲击，国内红十字会的声誉至今没有翻身。在当前这场抗病毒的超级大战中，各地红十字会必须全神贯注，经受住舆论新的考验。此时如果出现较为敏感的闪失，很容易成为公众情绪新的出气筒。

由于对湖北红会的这些质疑太具体了，老胡无法辨认它们的准确度到底有多高。但我的感觉是，那些质疑的价值取向都是正当的，它们形成舆论监督的强大屏障。由于湖北红会在抗击疫情的现场，它们的大量工作都是事务性的，有一些外界未必能够了解的具体情境，这种事务性的繁琐和紧迫与舆论场上的价值优先有可能没有对上号，加上红会人员在工作细节上漏洞不少，看上去都像是小辫子，结果是越掰扯舆论越生气。

湖北红会显然一定程度上继续在为郭美美事件埋单，同时他们的工作严格说来的确能挑出不少毛病。怎么办呢？我认为他们应当虚心接受批评和监督，大众的批评不可能都是理据清晰、精准有度的，有了接受监督的意愿和不断改善工作的进取精神，就能够正确面对批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确有重要失疏还应及时向公众道歉。

从公众角度，老胡也建议有这样一个大的把握：武汉是抗击疫情的前线，包括红会这样的机构，目前都承担着巨大的工作压力。它们平时未必做好了应对这么大公共卫生危机的准备，难免有些手忙脚乱，遭到质疑时还可能不知所措，以至于越描越黑，搞出一地鸡毛。但我认为，在正当监督的同时，也不要把一线机构往死里整。要避免我们外界通过互联网遥控指挥一线机构和人员的情况，搞得一线作战和支援部队这也错，那也错。

今天我看到一个消息，我国有7名非医务工作者牺牲在抗击疫情的一线，他们大多是辅警。想想看，平时我们喜欢辅警吗？但他们现在就是战士。我想说，一线的很多情况，我们外围未必很清楚。

湖北红会是否把部分口罩下拨到最需要的位置和捐助资金的使用效率是否达到了人们期待的速度，这些都是可以批评和质疑的，但我不希望现在把这种质疑变成对湖北红会这支一线重要支援部队的道德批判。希望湖北红会对舆论是敬畏的，也希望舆论在批评的同时，保持积极和建设性的意识。众志成城不是空喊的口号。

湖北红会口罩统计“失误”：捐赠“统一归口”非最优解

来源：新京报网 作者赵缶（公益人士）

如果只是“因工作失误导致捐赠信息发布不准确”，那或许无需成为各种诛心诟病的靶子。可就算如此，在疫情肆虐、资源紧张的背景下，对社会捐赠的抗疫物资管理工作本就该做细，而不能犯太低级的错误。

可这次，除了“三甲医院跟生殖医院所获物资倒挂”外，湖北省红会的公示中还有“口罩数量对不上”等bug。这些显然经不起公众持放大镜的打量审视。

问题不只是“失误”本身。按照要求，这次慈善组织为湖北省武汉市疫情防控工作募集的款物，由湖北省红十字会、湖北省慈善总会、湖北省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武汉市慈善总会、武汉市红十字会接收。

但疫情当前，这次要调配的物资远超其日常状态下的总量。工作量剧增以后，这些组织人手短缺、疲于应付，此时社会力量却难以介入。

这也反映了某些问题：本该充分放开社会参与却没放开，导致这些官方公益组织严重超负荷运转，很难应对抗疫物资缜密调配的高要求。

在2008年汶川地震和2010年玉树地震期间，民政部也出台过相关规定，指定特定基金会能够接受款物。2013年雅安地震开始，民政部没有指定有限的官办慈善机构统一协调社会资源，为全社会的积极参与建立了一次良好的示范。

但这次还是奉行了“指定”的做法，理由是“统一归口，避免现在疫情防治的过程中由于混乱，被某些人钻空子。”

问题是，正如武汉市红十字会常务副会长陈耘披露的，武汉市红十字会只有十个人，湖北省红十字会有二十多个人，人手非常紧张。还有其他三家官办基金会的人力储备大同小异，这样有限的人力储备，应对当前的局面肯定力量不够。

从当前展示给社会的状况来看，因为拒绝社会参与，导致相当数量社会力量缺乏参与渠道而带来的混乱，也表明“统一归口”或许并非最优选项。

依据《慈善法》要求，发生重大自然灾害、事故灾难和公共卫生事件等突发事件，有关人民政府应当建立协调机制，“提供需求信息，及时有序引导开展募捐和救助活动”。根据这一文件的精神，更该做的或许是积极引导社会组织的参与，而不是简单一刀切指定官方机构垄断，排斥社会力量的协作。

面对当前紧张的工作局面，将社会捐赠的物资全指定交给有限的官方公益机构承担，出现各种情况或许是忙中出错。在此呼吁，应对疫情，要更多地相信和依靠社会力量，积极引导社会力量参与，那样或许更高效更透明，也更契合“共同抗疫”的应有之义。

北京商报：建议开放民间通道与政府调配结合

北京商报记者 陶凤 王晨婷

虽然湖北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表示，分配权不在红会这边，红会只是接收捐赠物资入库，并进行登记，具体物资分配和调配交给卫健委和疫情防控指挥部，统一根据医院需求申请进行调配。但面对缺乏防护的医生，物资的调配必须与时间赛跑，解决慈善机构及相关分配机构的低效问题刻不容缓。

北京荷风艺术基金会高级顾问夏彧歆认为，是湖北省和武汉市方面在紧急状态下的应急管理制度和程序不健全造成的。“至今，我没有看到湖北省及武汉市官方发布的各类防控物资的供需信息汇总。只有有关信息及时发布，社会各界才能有序、有目标、有方向地为疫区筹集资金和物资。”

面对慈善机构的信任危机，有网友建议，可以开个网络直播，直播武汉红会的工作流程，并申请卫健委的物资下拨流程也随时并机直播。方便全国人民随时监督，公开透明。

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葛云松也撰文表示，民政部门可以协调那些活跃的慈善组织，建立一个技术可靠、使用便利的平台，将它们各自的信息汇总起来，为有需求的机构和个人提供求助平台，也为捐赠意向人以及慈善组织的决定提供有效信息。要求慈善组织将相应款物交给五家机构、由它们执行定向捐赠。所增加的信息沟通、物资清点交割等事务，完全是不必要的。

”政府统一去调配政府渠道的资源是没有问题。但社会捐赠和税收资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社会捐赠应该尊重捐赠人意愿。”清华大学公益慈善研究院副院长贾西津表示。虽然有定向捐赠，她也担心，仅靠五家公益组织，无法及时处理一些小额定向捐赠。她表示，公益机构和社会力量分散决策和政府统一调配结合，才能既有力度又能照顾到多元性，尤其是照顾到弱势群体、被忽视群体的需求。

附：武汉协和医院医疗物资即将全部用尽，紧急请求社会支援

来源：新京报见习记者 吴淋姝

今日（1月30日）15时许，新京报记者从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以下简称武汉协和医院）获悉，该院医疗物资即将全部用尽，现紧急请求社会支援。

▎武汉协和医院关于接收社会捐赠防护用品的说明截图。

此前，武汉协和医院发布公告称，急需社会爱心捐赠含护目镜、防护服、医用N95口罩、医用外科口罩、一次性医用口罩、医用帽、手术衣、防冲击眼罩等在内的医用防护物资。

今日15时许，武汉协和医院的一名工作人员告诉新京报记者，防护物资属消耗品，一线医护人员每天都要使用，因此消耗很快。现在，医院再次请求社会捐赠，且这一次非常紧急，因为前线医疗物资不是“告急”，而是“快没有了”。现急需防护服3000件、医用N95口罩5000个、医用外科口罩8000个、一次性隔离衣3000件、防护面罩1000个。上述工作人员表示，上述数目仅为参考，实际上是越多越好。

上述工作人员还提到，建议捐赠人选择顺丰快递邮寄物资，捐赠人可拨打95338称是寄给武汉协和医院的医疗物资，申请走绿色通道。凡是符合医用标准的防护物资，可以选择邮费到付。捐赠邮寄地址为：湖北省武汉市江汉区解放大道1277号。医院对接人为胡秋实，其联系电话是13707162353。

此外，上述工作人员特别强调，捐赠的物资须符合国家临床医用标准或进口标准，否则医护人员将无法使用。其中，部分物资须符合或高于以下标准：中国医用防护口罩：GB 19083-2010；N95口罩：美国NIOSH认证，非油性颗粒物过滤效率≥95%；欧洲N95口罩：欧洲FFP2标准；KN95口罩：中国GB 2626 强制性标准，非油性颗粒物过滤效率≥95%；外科口罩：YY 0469-2011（医用外科口罩）；防护服 ：GB19082-2009《医用一次性防护服技术要求》、二级以上医用防护服（一般衣服上有红蓝条纹）；护目镜：二级以上医用护目镜 - Medical Safety Googles / Protective Eyewear。所有捐赠物资需院感部门审核后才可发送给临床使用。

▎ 今日有网友爆料称武汉协和医院西区物资紧缺，一线医护人员用塑料袋制作防护服。随后新京报记者联系相关负责人，该负责人称“并未自制口罩和用塑料袋当防护服。但也表示，随着病床规模的扩大，各种防护物资的需求量仍存在较大缺口。

官方回应红会及慈善机构接受捐赠问题

来源：北京青年报、央视新闻

1月31日晚，湖北省召开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新闻发布会。

现场有记者提问，为什么红十字会收到了大量捐赠，武汉的医院还是缺物资？ 武汉市副市长李强表示，原因之一是消耗量大于供应量，此外红十字会在官网发布了急需物资的需求，捐赠的物资和急需的物资品种、型号和标准都没有很好对应。 “当然我们的工作中也存在一些差距，比如周转不够快，调拨不够及时，这些都是我们在工作中需要加以改进的。 ”

1月31日晚上，在央视访谈节目中，武汉市委书记马国强表示，下一步将责成慈善机构每3天发布一次接受捐赠的情况，也要求他们在网上公布接受什么地方捐赠的什么物资，把物资分配到了什么地方，广泛接受社会的监督。他还表示：“我现在是一种内疚、愧疚、自责的心态，如果早采取严厉的管控措施，结果会比现在好，对全国的影响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