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强

最近，一部名为《寻梦环游记》的动画片，给寒冷的冬季带来了阵阵暖意。

　　在电影海报上，印着这样一句话：“在爱的记忆消失前，请记住我。”这也是影片要表达的核心主旨。12岁的墨西哥男孩米格尔怀着音乐梦想，偶然进入了亡灵世界，在同自己的祖先会面过程中，他体会到了亲情、家庭乃至生命的意义。

　　奇幻的亡灵世界，源自墨西哥的亡灵节文化。尽管早在2008年，墨西哥亡灵节就被收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但外界对它知之甚少。很多人都是在这部影片之后，才第一次领略墨西哥的多彩文化。《寻梦环游记》的轰动，堪称文化输出的经典案例。

　　诚如该片导演李·昂克里奇所说：“这是一封写给墨西哥的情书。”

　　不过这一过程起初并非动画片那般皆大欢喜。长期以来，当相对弱势文化面对强势文化时，总会有一种矛盾的心态：既希望借由后者的力量推广自己，又担心自身特色扭曲变样，最终沦为肤浅的商业产品包装。

　　这种担忧并非多余。2013年，迪士尼公司向美国专利商标局提交申请，注册使用“亡灵节”这个称谓，结果在墨西哥裔中引起激愤，一幅抗议漫画广为流传：面目狰狞骷髅状米老鼠，正在大街上肆意横行。上面还写着一句话：“将你的文明商标化。”将他国引以为傲的传统文化注册为自己的专属商标，从法理层面或许无懈可击，但在墨西哥人眼里，则事关民族文化尊严，这令迪士尼公司始料未及。

　　事实上，尽管和墨西哥已经做了200多年的邻居，但美国并不能说了解墨西哥。很多美国人一辈子都不曾去过墨西哥，美国媒体和互联网上，充斥着对墨西哥符号化的刻板印象：玉米饼、龙舌兰、政治腐败、毒品犯罪以及无处不在的打工仔。亡灵节文化，几乎很少走进美国主流社会视野。在全球化时代，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封闭。

　　所幸迪士尼公司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不但撤销商标申请，还邀请抗议的墨西哥裔艺术家和剧作家加入制作团队，一起为影片出谋划策。制作方皮克斯公司派出了多个小组奔赴墨西哥，在长达6年的时间里，遍访当地的民间艺人，搜集了大量墨西哥文化元素。

　　《寻梦环游记》影片的全球首映地选在墨西哥，赢得了墨西哥人的高度认可。墨西哥电影史上的票房新纪录就此诞生，墨西哥特有的文化传向世界，启迪众生。

　　如此多方共赢，其秘诀就是对多样文化的尊重和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