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以利害

　　特朗普的上台只是反映了美国制度存在的一些问题和遭遇信息化等新冲击的不适。

　　一场大选，撕裂了美国社会，特朗普的逆袭成功，更是让建制派唏嘘不已。特别对于美国一些知识精英而言，并不看好特朗普这朵“奇葩”，福山便是其中很典型的一位，近期更是撰文称美国已成失败国家。

　　福山为何宣称美国成失败国家，其理由大多是从特朗普当选所折射的美国制度、社会问题以及全球化、信息化等对美国政治和社会的深刻影响进行分析，其理由不无道理，但也显得过于悲观。作为一名思想家，福山对社会现象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但预判却常在乐观与悲观之间剑走偏锋，其提出“历史终结论”实际上已是前车之鉴，这一次福山恐怕又要重蹈覆辙了。

　　因为，尽管美国目前存在诸多问题，但美国远未沦为失败国家。美国一些精英和民众对美国制度的失望主要源自这场总统大选的冲击，而特朗普的上台只是反映了美国制度存在的一些问题和遭遇信息化等新冲击的不适，如精英与大众之间的鸿沟、新媒体与传统媒体之间的分野。

　　福山认为美国沦为失败国家主要有两点原因：一是否决制，即特殊利益群体可以否决对他们有害的举措；二是政治衰败，一些利益群体通过对政治权力的获取，为了自身利益而扭曲体制。事实上，这两点在美国制度甚至是大多数西方国家的民主制度当中大都存在，因而他们的高层政治往往都是少数精英、特殊利益群体之间的政治游戏，与普通民众关系不大。只不过，如今互联网的发展使得这些弊端更多为民众知晓罢了。

　　那为何这一次制度失灵就会导致美国沦为失败国家呢？从制度视角而言，制度失灵的出现是与其所面临的问题与挑战密切相关的，可以通过制度创新或制度调整来解决。此次美国大选折射的是美国制度的失灵而非美国制度的全面崩溃，这与其所面临的社会极化、民粹主义等不无关系。

　　就社会极化而言，美国被视为大熔炉，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种族、宗教、文化的人移民美国，多元化使得美国社会相对比较开放包容。近些年美国社会有所极化不假，但这更多是由经济问题而非社会问题引发，同样的问题也存在于西欧国家。因而只要美国能重振经济，能对贫富分化有所抑制，极化的问题并非不可逆转。

　　民粹主义同样如此，当今世界新一轮民粹主义的兴起，主要是与全球经济复苏乏力有关，但又有可能随着经济形势的好转而有所克制，这是被历史经验所检验的。当然，要克服经济形势不佳对社会极化、民粹主义的负面影响，离不开政治家的正确领导。

　　但在福山看来，特朗普充满谎言，难堪大任，疾病缠身的制度和所托非人，美国离失败国家似乎不远。人类总是会对近期的困难过于悲观，而回顾历史长河却往往会更加淡定。对于美国而言，特朗普的当选只是个案，美国制度不过是短暂失灵。至于说美国已经沦为失败国家，这恐怕也只是福山个人悲观的判断罢了。

　　凌胜利（外交学院国际安全研究中心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