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大学教授　公方彬

　　一种精神有多大穿越能力，就有多大的推广价值，同时决定它能走多远。分析雷锋精神的“穿越能力”——普遍价值，必须弄清雷锋精神是什么和源自哪里，其基本特点是什么。

　　我以为，雷锋精神与雷锋这个青年关系密切，却不能简单地认定雷锋精神就是雷锋，至少不能把雷锋精神等同于雷锋。雷锋精神也是中华民族与中国共产党精神创造的结晶——简言之，当事迹抽象为精神后，就实现了升华，就不再是原本的人和事。而且随着社会的前进，雷锋精神一定会不断充实新的时代内涵，由此放射出穿越时空的恒久生命力。

　　雷锋精神具有穿越历史的普遍价值

　　如果只是关注雷锋的社会行为，其产生的社会影响力，可能拥有穿越历史的影响力吗？一般而言，雷锋做的都是小事，再加上其行为打着深刻的时代烙印，而决定了其许多方面不可复制。比如勤俭节约，作为价值观可以传承，但具体做法则不可复制。假如今天的人们继续“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中国的经济发展动力将大大降低，经济发展规模将大大缩小，人民群众能够享有的物质生活也将十分有限。至于雷锋因苦难家史而产生强烈的新旧社会两重天的感受，进而由被解放而形成的强烈的感恩心理，在今天也难以照搬。今天的人们已经由感恩心理化作纳税人的心态。

　　事实上，雷锋精神的确能够穿越历史，并且已经显现出强大的穿透力。由极左年代的“精神万能”转向市场经济的“金钱万能”——经历改革开放30年来道德价值观碰撞的人们，感触得更为深刻。比如有人说“抬头向钱看，低头向钱看，只有向钱看，才能向钱看”等等。金钱拜物教走到极端便是精神的空虚，于是“穷得只剩下钱了”的感叹也出现了——人们开始怀念雷锋所处的那个时代。

　　每当社会公德不彰，人们痛感社会丧失人性时，便开始重新寻找自己的精神家园。于是，人们最先想到的是雷锋，那种“雷锋叔叔不在了”的感叹，恰恰说明雷锋就是道德价值的坐标。尽管今天质疑雷锋精神的声音仍然不绝于耳，但一个不争的事实却是，在道德危机面前，我们还要从雷锋精神中寻找答案。

　　雷锋精神为什么拥有如此强大的穿越历史的能力？这根源于雷锋精神的品质，因为雷锋精神中富含高尚因子，同时强烈关照人类生生不息的价值追求和终极关怀；于是，有限可以化作无限。

　　有些质疑雷锋精神的人说，雷锋精神在每个社会发展阶段都有不同提法，前天讲“是真善美的化身”，今天讲“富于生活意识的时代青年”。如此说来，让人觉得“雷锋精神是个筐，什么都可以往里装”。

　　这种疑问表面看有道理，但当我们真正把握雷锋精神的本质和特征后，就可以明白回答：雷锋精神原本就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华民族精神探索成果借助雷锋精神表现出来的；既然如此，其内涵必然丰富。列宁说过，马克思主义博大精深，各个时期对马克思主义某个部分都作出重点解释和运用，这不是我们想这么做，而是客观要求这样做。从一定意义上说，雷锋精神就是这样，虽然产生于一个具体的时代，却不会停留在那个时代，需要根据时代发展作出新的解读，以保证其发挥社会引领作用。

　　雷锋精神具有穿越国家的普遍价值

　　“雷锋出国了”，“雷锋进了西点军校”，类似的新闻曾经是认同或质疑雷锋精神的热点话题之一。其实，只要对雷锋精神的内在品质和特点作出科学界定和准确解读，那么雷锋精神具有穿越国家和民族的能力，也就成为不言而喻的事情。

　　雷锋精神形成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和建设，充分体现着共产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核心价值观。为何又说它具备穿越国家和民族的能力？

　　因为雷锋精神奠基于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传统，尤其浸润着丰富的民族道德与善的因子，“愈是民族的愈是世界的”，由此使雷锋精神具备了穿越国家和民族的能力。诚然，我们民族的道德观与西方社会的道德观缘起并不相同，我们的道德源于儒家伦理，有着强烈的农业社会的色彩，西方的道德源于宗教，正所谓西方文明有两个基本源头，一个是古希腊文明，另一个是基督教文化。尽管二者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但由于解决的是同一个问题，因此具有相通性和相互借鉴性；再由民族而世界，所以奠基或承载民族传统与精神的雷锋精神，具备广泛传播的能力。

　　这里尤其需要特别强调的是，雷锋精神具有穿越国家和民族的能力，背后还有着一种强烈的历史脉动作支撑。中国正在以更加有力的步伐走向世界，也就是世界媒体热炒的中华民族崛起，每一个中国人都希望中华民族强盛，那么，如何才实现真正的崛起？关键看文明程度和文化品质。道理不难理解，大国崛起于文明，只有立身于人类文明的制高点起引领作用，才敢言崛起。很显然，中华文化的繁荣一定包含着雷锋精神，而文化传播也必然携带着雷锋精神。所以说，中国崛起于世界越是有力，就越是能够在更大程度上把雷锋精神推向世界。

　　有鉴于此，今天我们最应关注的不仅是雷锋的名字和图像是否在西方某一时空出现过，因为在文化尚未有效输出的情况下，即使某地某些人知道了雷锋及其精神，也说明不了什么，真正检验雷锋能不能出国的，关键是看其精神品质是否具备了与人类文明尤其与人类追求真善美的努力同向同频同步，同时要看是否占领了人类文明的制高点。

　　走在前列，占据着制高点，不出犹出，不出胜出。

　　雷锋精神具有穿越阶层的普遍价值

　　强调雷锋精神具有穿越阶层群体的普遍价值，是因为其精神品质关系到社会每一分子。

　　每一个阶层的人都可以结合自己的实践去学习雷锋——领导干部和社会精英应当带头学习，草根民众也都需要学习。领导干部带头学，突出强调的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强调其角色与引领作用；社会精英、先富阶层学习更强调提升自己的价值观，即财富本质上是社会的，因而源于社会还应当归于社会，要承担更多的帮助困难者的责任，草根民众学雷锋，强调的是人与人的关爱和谐。

　　强调雷锋精神具有穿越阶层的普遍价值，是因为他做的事情都是每个人都能够做的。从主流社会来讲，我们在倡导学雷锋精神之时，是没有区别哪个群体要学哪个群体不必学和不可学，关键是其精神可以在每一个群体和每一个阶层中推广。

　　虽然雷锋精神内含丰富，但留给人们印象最深的还是无私奉献、助人为乐，而这又是与每一个人息息相关的，是人性美、社会美最基本的内容。诚然，要达到雷锋的境界并不容易，但只要我们行动起来，都可以像雷锋那样成为净化社会的积极力量，并且在净化社会过程中净化自己。这一点，并不是一个人所处地位决定的，而是人的社会属性决定的。只要是社会的人，他都可以像雷锋那样去做。因此，雷锋精神离我们很近，这也是雷锋精神具有广泛性和跨阶层、群体性的重要原因。

（责任编辑：罗乔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