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华盛顿11月2日电（记者熊茂伶　胡友松）距美国总统选举投票日仅剩三天。从民调看，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与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哈里斯依然难言胜负。民主党是否能赢下“铁锈带”威斯康星、宾夕法尼亚、密歇根所谓“蓝墙”三州备受关注。在选举冲刺阶段，候选人彼此攻击更为猛烈。针对个人而非政策的“口水仗”让不少选民感到不安。

  这张9月10日在美国费城总统辩论媒体中心拍摄的视频直播画面显示，美国副总统、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哈里斯（右）和美国前总统、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在费城参加电视辩论。新华社记者李睿摄

  “标语之战”

  1日晚，哈里斯与特朗普在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同台打擂”，两处场地相距仅约11公里。威斯康星是民主党必须力保的三个“蓝墙”州之一。

  所谓“蓝墙”州，指美国北部靠近五大湖区的宾夕法尼亚、密歇根和威斯康星三州，曾长期为民主党（蓝色为其象征色）稳定票仓。“墙”寓意坚实稳固。然而，在2016年总统选举中，特朗普成功将“蓝墙”三州“翻红”，乃其最终胜选之关键。在2020年总统选举中，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以微弱优势夺回三州并最终胜选。只是，尽管“蓝墙”重立，民主党对三州的“信心”已大不如前。

  10月28日，在美国密歇根州奥克兰县诺维，选民在投票站排队等待参加提前投票。新华社记者徐剑梅摄

  民调显示，哈里斯与特朗普在威斯康星州的支持率极其接近。新华社记者日前到访威斯康星州东北部的多尔县。仅三万人口的多尔县在过去七届总统选举中都“投对”了最终胜者，因而被视为选举“晴雨表”。在多尔县中部城区一条主干道上，随处可见支持哈里斯和特朗普的标语牌，有时内容相左的标语甚至“背靠背”，无声上演着“标语之战”。

  多尔县南部有大片农场，中部小镇集中，北部则是靠近密歇根湖的景区。这里农业、造船等制造业根基深厚，旅游、餐饮等服务业也发达，还有浓厚艺术氛围，人口结构多元。记者在走访中发现，不同背景的选民对于经济、移民、堕胎权等问题的看法相去甚远，而选民对其不支持的一方看法相当负面，甚至会用带有强烈贬低甚至人身攻击意味的语言表达不满。

  如在经济议题上，共和党选民认为是拜登-哈里斯政府导致了通货膨胀，而特朗普执政时期经济状况显然更好。民主党选民则认为特朗普时期财政刺激政策也在一定程度上促使通胀飙升，而拜登-哈里斯政府已经成功把通胀降了下来。

  在移民问题上，共和党选民认为拜登-哈里斯政府的政策导致大量非法移民涌入，威胁到美国人的就业与美国社会治安。而民主党选民倾向于认为美国就是移民国家，移民对美国发展作出巨大贡献，应采取更开放包容的移民政策。

  “蓝墙”破防？

  对哈里斯而言，守住“蓝墙”三州是确保胜选的关键。但凡一“墙”出现“塌方”，恐都会引发选情溃败。据美国全国广播公司报道，哈里斯竞选团队内部担忧部分“蓝墙”可能破防，特别是密歇根或威斯康星可能再度被特朗普“翻红”。

  10月28日，在美国密歇根州奥克兰县诺维，一名女子前往投票站参加提前投票。新华社记者徐剑梅摄

  密歇根州有超过20万阿拉伯裔人口。阿拉伯裔选民原本坚定支持民主党，但因严重不满拜登政府应对本轮巴以冲突政策，让民主党选情面临危机。值得注意的是，特朗普阵营10月26日在密歇根州诺维市举行的竞选集会上，竟成功邀请当地穆斯林领袖出面“站台”。考虑到特朗普上一任期曾因出台“穆斯林禁令”而引发全美多地示威抗议，如今却积极向穆斯林示好，这一“反转”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本次选举竞争之激烈。

  对哈里斯阵营而言，若在“蓝墙”任意一州“失守”，要想取胜就需拿下另一关键“摇摆州”北卡罗来纳。然而，这并不容易。特朗普在2016年、2020年总统选举中都以微弱优势拿下这一非洲裔人口约占两成的州。今年，虽然该州非洲裔人口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提振哈里斯选情，但飓风“海伦妮”造成的破坏可能让一些选民对拜登-哈里斯政府的应对不力产生不满，最后的投票结果难料。

  目前“摇摆州”民调显示特朗普支持率微弱占优，但民调专家马特·巴雷托表示，选情太过胶着，民调可能失准。例如2022年国会中期选举中，共和党人以及大部分媒体预测的所谓“红色浪潮”并未实现。

  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达雷尔·韦斯特对记者表示，哈里斯在广告支出上明显领先特朗普，在地面竞选活动中也有很大优势，包括上门拜访、打电话和动员选民投票。但这些因素能否转化为实际选票，还有待观察。

  圣安塞尔姆学院政治学教授克里斯托弗·加尔迪耶里对记者表示，哈里斯的优势在于更多资金、更强大的动员能力，这些应对她有利,“但任何一名候选人都可能赢得这场大选”。

  攻击“加码”

  随着投票日临近，特朗普与哈里斯之间的“口水仗”也更为猛烈，甚至升格为人身攻击。

  10月28日，在美国密歇根州奥克兰县诺维，一名男子在投票站填写资料准备参加提前投票。新华社记者徐剑梅摄

  特朗普日前在一场竞选集会上怒斥哈里斯在美国南部边境所做的事“残忍”“卑劣”，并称她“废除”边境政策的行为应致其丧失竞选资格。哈里斯则在白宫举行的一场演讲中指责特朗普利用非法移民问题对美国选民进行精神控制，她还指责特朗普一直试图让美国社会陷入分裂和恐惧。

  共和党选民奥斯汀·范德泰对记者表示，两党都应把关注点放在那些真正关系到普通美国人的政策上，而当候选人开始偏离主题，无论朝哪个方向，“都只是一堆废话”。

  在选情胶着到近乎凝固的背景下，不管谁最终入主白宫，都有大约一半美国选民可能会感到失望。展望未来，政治分裂让选民们充满担忧、甚至恐惧。

  在多尔县，退休人员唐娜·希尔萨韦克告诉记者，这场大选充满愤怒情绪，不同意见的人已不能心平气和地互相交流、一起讨论并解决问题。人们充满攻击性，很难达成共识。

  风光摄影师保罗告诉记者，特朗普如果当选，会加剧民众间的对立以及社会的分裂和倒退。而如果特朗普落败，“国会山骚乱”事件可能会重演，这令他“感到恐惧”。

  马里兰大学国际和安全研究中心研究员克莱·拉姆齐对记者表示，应当意识到，无论谁获胜，都会引发一定程度动荡。特朗普若当选，将会利用这种动荡进一步强化其支持者的忠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