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走正道走偏门”的情感生意

　　在直男大本营某扑社会话题论坛区，JR们每天讨论最多的话题是情感话题。

　　据我的观察，话题主要分两种，一种是炫耀怎么追上女友的，另一种略惨——述说的是他们如何被女方绿了。两种人生，演绎着某扑版的“冰与火之歌”。

　　不过，细想之下，不管是“追上”，还是“被绿”，这些直男都是被动的一方，是被“欺负”的一方。有些人为了追求女孩子，低微如尘土。有人为此发明了个词儿，叫“舔gou”，真是无比残酷的真相。

　　“不会谈恋爱”似乎成了直男身上抹不去的标签。头面精致、能说会道的高富帅身边从来不缺女孩，简单直接、囊中羞涩的穷直男却只能对着硬盘里的小电影顾影自怜。但他们何尝不想有女朋友。

　　稀缺处必蕴藏商机。面对情感市场的不均衡，有人发现了直男是一块淘金宝地，于是各种“恋爱课”、“情商课”冒出来，给“直男经济”添了把柴火。

　　但是，却有人不走正道非走偏门。他们引进并升级了这么一套情感搭讪术：通过一系列话术包装，给女孩子洗脑，让她爱上你，然后屈服于你，进而受制于你，最终成为你的“宠物”。“你让她干啥，她就干啥”。

　　这就是传说中的PUA（即“泡学”）。

　　二、PUA情感骗术早该被收拾

　　关于PUA的内容与危害，网上介绍不少，此处不赘述。可观的是网上的风评，大概是人人喊打的情势。它涉黄涉暴力涉人身伤害，早就欠收拾。

　　终于，就在最近，江苏省公安机关网安部门查处了一起搭建网站兜售非法PUA教程、传播涉实施诈骗、淫秽色情等违法信息的案件。据悉，该案件是全国首例查处发布违规违法PUA信息的行政案件。

　　这个案件被称为全国PUA第一案。所谓“第一案”，一般都有公众长久的期待一下得到了满足的意味，也标志着，这样的不法之事已进入执法射程，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案、第三案……

　　但这个处罚也留下了讨论空间：涉事者徐某仅被行政拘留五日并处罚款5万元，相关网站及通讯群组被责令关闭，违法违规PUA教程被清理。

　　网友的争论点在于，“拘留五日罚款5万”的处罚太少了。

　　这个徐某做了什么呢——

　　警方发现了徐某违法违规兜售的2000个G的网盘内容：里边除了教授学员如何塑造自己形象、假装“高富帅”等内容外，还以“自杀鼓励”、“宠物养成”、“疯狂榨取”为卖点，把女性直接称为“宠物”或“猎物”，教唆伪装成功人士诱惑涉世不深的女性骗取财物，或传授如何暴力征服，让女性崩溃、失去理性甚至自杀等。

　　比如一份教程长这样：

　　光看标题，就直叫人头皮发麻：这哪是谈恋爱，这是驯化动物；迹近邪术，足以毁灭一个人。如果传播出去，并且被信徒信奉，对女生造成的伤害无法估量。

　　三、为何只拘留5天？

　　我们旁观者是没有接触过PUA，但从一些PUA群里，那些学员展示的女方伤痕累累的身体，足以感受到这套邪术的杀伤力。感情之事难以评说，而一旦涉及伤害，性质就立马儿升级。

　　以徐某涉嫌传播违法信息对他进行处罚，而且才拘留5天，可能就有些轻了。有律师就分析，除了发布违法违规信息，PUA组织教唆并实施诈骗、传授犯罪方法，还涉及非法利用信息网络罪、诈骗罪。

　　徐某在“布道授课”中，有没有涉及骗财、骗色或者更严重的暴力行为，如果有，又该怎么处罚？

　　何况，亲密关系中产生的伤害，是没办法量化的，这种伤害持久甚至难以磨灭。有人就因此患上抑郁症，接受了多年的治疗才走出来。

　　而“拘留5天”的惩罚力度，显然跟这份伤害的强度不匹配。虽然怎么处罚，在法律上自有判断与解释，但至少从公众观感上，这给人不对称感。

　　从网友反馈中也不难看出，加强对PUA的惩罚是众望所归——在对其进行法律定性时，不能只看到它对人身体上的伤害，还应留意到其对精神层面的戕害。

　　总之，要让“PUA讲师”们付出的法律代价跟违法之举相匹配。

　　鉴于PUA的社会根基深厚，冀望“第一案”的震慑效应让PUA就此消失，目前还不现实。清理PUA，显然要靠更严厉的执法。

　　在此我也想劝劝那些意图以此找到女朋友或抱有其他目的的男同胞：早点死了这条心吧，一旦走上“邪路”，就是一条不归路。在一份靠PUA维持的亲密关系里，只有输家，没有赢家。

　　王言虎（媒体人）

　　编辑 王言虎 实习生 王洋 校对 危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