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1-01-12 14:38 | 来源:科技日报 2021年01月05日 第03版 | 查看:566次
本报记者 陈 瑜
最美科技工作者
中国科技会堂采访室,在两盏大功率灯光“加持”下,身着西装的中核集团核工业北京地质研究院副院长陈亮额头已经沁出了细汗。
“我昨天刚从北山现场回来,气温已到了零下20摄氏度,现在刚好烤烤。”陈亮打趣。
陈亮说,获得“最美科技工作者”这个荣誉很意外,也很自豪、很激动,这是对团队的莫大肯定和鼓励。地下实验室建设已经启动,但更艰巨的挑战还在后头,自己和团队将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这应该是我的归属
2009年5月在香港举行的国际岩石力学大会,改变了陈亮的人生轨迹。
当天,核工业北京地质研究院副院长王驹作了一个大会特邀报告。陈亮第一次系统地了解我国高放废物处置整体战略规划和最新进展。同时知道了一群人正在戈壁无人区挥洒汗水绘就蓝图。
长期在国外从事这项工作的陈亮,就像听到了一种召唤,报告结束后第一个冲上讲台:我希望能回国加入这个团队。
回到法国,陈亮本能地又去查了些北山团队的资料。
安全处置高放废物,通俗地说,就是挖一个深“坑”埋起来。但在哪挖坑,挖什么样的坑,怎么挖,怎么埋,埋了以后如何保证其长久的安全性?大有学问。
为找到北山这个理想的研究场址,核工业北京地质研究院高放废物地质处置研究团队扎根戈壁无人区,已整整奋斗了35年。
众多故事里,他对其中一个印象特别深。
2000年11月30日,北山2号科研钻孔钻进到了地下200多米,突然,钻杆断在孔内,钻头既拔不出来、也钻不下去。此时的北山,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只好停钻。在帐篷的一个角落,王驹拿出仅剩的一点二锅头,来到井口,先用酒敬天敬地,剩下的酒他和团队一饮而尽,誓言来年一定回来把钻孔打完、获得目标数据。
“现在我讲这个故事时,头皮仍在发麻。这种对事业的执着和豪迈之情深深地吸引了我,并产生强烈共鸣,我感觉这应该是我的归属。”2011年,陈亮辞掉法国南特中央理工大学副教授的终身教职,从法国来到了戈壁科研一线。
曾在戈壁深处连续奋战200多天
陈亮将自己定义为第四代北山人。
2011年回国工作后,陈亮很快完成了角色转变。当年,他与团队成员不畏酷暑寒冬,在戈壁深处连续奋战200多天,完成了3000多米钻孔岩心的裂隙编录和测量、40多平方公里的地表节理调查和综合分析,圆满完成了各项科研任务。
2015年,作为现场总指挥,陈亮带领团队启动了地下实验室坑探设施工程建设和地下实验室场址评价工作。
科研团队成员均为80后和90后,大多刚刚结婚或初为人父母。工作区域通讯信号极弱,繁忙的工作结束后,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陈亮和其他年轻的科研人员一样,只能轮流站在周边最高山顶竖起的1米高的桩子上,用电话询问家人和孩子的情况。
尽管环境艰苦,但陈亮带领团队仅用一年半时间,就圆满完成了工程建设和10余项大型地下现场试验研究,提出了地下实验室建设安全技术体系,为我国“十三五”重大工程——高放废物处置地下实验室建设方案的制定提供了关键支撑。
项目通过验收的那天,当陈亮沿着149米长的斜坡道爬到出口,一抹夕阳照在脸上,陈亮说,那是自己觉得最幸福的时候。
将青春融入国家发展需求
今年疫情,陈亮和团队依然没有停止探索的步伐。
依托国家科研项目支持,北山团队完成了北山地下实验室场址勘察和工程开工建设的准备工作,还联合相关高校科研团队持续攻坚5个多月,完成了一个高放废物处置研究核心软件的计算程序开发。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国外的这款软件一直处于垄断地位。
“作为留学归国人员,回来有国家级平台,最重要有这样一个团队,一起推进高放事业,我觉得非常幸运。”陈亮引用了曾经很流行的一句话:人生一种幸福的状态,是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向着一个伟大的目标奔跑。
作为2020年最年轻的“最美科技工作者”获奖者,38岁的陈亮已早生华发。但陈亮说,青春是用来奋斗的,能将自己的青春、热情和智慧融入国家发展需求中,这本身就是一种幸运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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