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08-11-11 08:00 | 来源:www.yjcredit.cn | 查看:1281次
2003年6月26日上午8点30分,费云龙进了手术室,下午5点手术结束,手术前后进行近9个小时,切下的癌肿瘤铁石般坚硬,手术刀都削不动了,不得已将整个胱做了切除手术。但费云龙说:我现在是活一天赚一天,活一天就要活好一天。我为了公正而生,我无限热爱人民的审判事业,为了这个崇高的理想,我将生命不息,奋斗不止,为人民的审判事业贡献一切。
他现在没有了膀胱,右下腹切开了一个口子,从一段小肠上引出一根塑料软管,外挂一个塑料袋向外排尿。
他是这样一个人:参加法院工作17年,从事审判工作13年,先后在人民法庭、经济审判庭、执行庭和刑事审判庭工作,审结和执结各类案件1065件,无一错案,无一上访申诉案件,无一举报和投诉;癌细胞长满了他整个膀胱,铁石般坚硬,手术刀都削不动,不得不实施了膀胱全部切除,但就是这样,在晕倒抢救的之前,他还在审判岗位开庭办案!其中,在病情最严重的2002年,他审结刑事案件133件,创造了全庭乃至延边朝鲜族自治州法院系统刑事审判庭个人结案最高纪录;十几年来,他没办过一起人情案、关系案、金钱案,叫得响,过得硬,走到哪都敢拍胸脯说话;而热心帮助当事人,实实在在为到法院打官司的群众排难解忧的事,多得说不清,甚至到了做好事与违纪“两难”的境地,提起他,群众都竖起大姆指……
他叫费云龙,是吉林省延吉市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副庭长,身高1.80米,高大魁梧,熟悉他的人都亲切地叫他“大费”。
2005年1月,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决定为费云龙记个人一等功;9月28日,中共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党组、中共延边州委分别做出决定,在全省法院系统和延边州广泛开展向费云龙同志学习活动;12月21日,中共吉林省委作出决定,授予费云龙同志“公正司法、一心为民”的好法官光荣称号,在全省开展向费云龙同志学习活动。
留给群众一辈子好印象
2001年11月28日,身为延吉市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副庭长的费云龙,安静地坐在延边人民医院的候诊大厅里,等待着对他人生的严酷“宣判”。
他无暇记忆有多长时间了,伴随着身体的消瘦,便出的尿液也逐渐增加着血色,到后来,竟把便池染成鲜红色,一贯精力充沛的他,精神也大不如往常。在他一闪的念头里,曾出现过可害怕的揣测,但他总是用“感冒”“发烧”来排遣那一闪即失的顾虑。他也想尽快地弄个水落石出,可那一件件的案子和他那刚强的性格、忘我的工作精神,没有让他走进医院。每当尿血和静下来的时候,他想到要赶紧去医院看看,可当每天朝阳升起,他的脚步就又迈向了工作岗位。
要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昨天,他下班回到家门口,那平时可以一步三阶的楼梯,突然变得那么高不可攀,在气喘嘘嘘之中,他不得不打电话叫来妻子张沿达,搀扶自己艰难地爬上6楼的家中。
“怎么啦?咱们明天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沿达问
“可能是今天开了一下午庭累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他回答说。
张沿达只发觉丈夫身体虚弱了好一阵子,可她哪知丈夫的身体真相?费云龙不仅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妻子,而且每次都把便后的便池仔细擦抹得不留一丝痕迹。他怕吓着家里人,也怕领导因此重视起来,给单位添负担影响工作。
现在,他再也支撑不住了,他那高大的身躯倒下了。在家人和院里同事的一再劝说下,才不情愿地来到医院。
一项又一项的检查终于有了结果,可妻子还在和医生窃窃耳语着。他没有询问,但从妻子那僵硬的笑脸、躲闪的眼神、颤抖的声音里,他似乎明白:这个判决的“量刑”不会是一般的“偏重”!他装作放下心来的样子“听信”着妻子的谎言……
第二天,费云龙继续上班了,妻子张沿达故意跟他差开一段时间,瞒着他走进了时任延吉市法院刑事庭庭长(现任延吉市政法委副书记)刘新华的办公室。
张沿达一进门就哭了,刘新华庭长问:“吵架啦?大费欺负你啦?”张沿达抽嗒着递给她一张诊断报告,上面写着:患者:费云龙,诊断结果:‘Ca’,就是――膀胱癌!
这位精明能干的女庭长刘新华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赶紧召集庭里的同志研究怎样帮助费云龙治病和分担他的工作,大家一下子都懵了,刘庭长严肃地打招乎,要求同志们暂时都要瞒着费云龙。因为当天,费云龙还和往常一样在照常开庭办案!
……
费云龙1955年出生在吉林省德惠县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里。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病倒在床,一家人的生计全靠母亲在生产队里劳动来维系。12岁那年,父亲又撇下他们去了。母亲在万般无奈中带着弟弟、妹妹改嫁他乡,他和哥哥与老奶奶相依为命,是村里的乡亲们帮助把他们抚养成人。1973年,费云龙到了法定的服兵役年龄,队里、乡里的乡亲长辈推荐他入伍参军。入伍的那天,奶奶问孙子想吃点什么?费云龙说:吃奶奶烙的饼。奶奶不知在哪弄来的面,也不知奶奶是什么时候在黑暗中爬起,当费云龙从似睡非醒中坐起,一股香味冲破家中惯有的酸腐味扑鼻而来……外面的鸡叫了,上路的时辰到了,全村的乡亲们站在村头目送他走向远方。费云龙当时在路上默念着:到部队后,我一定好好干,干出成绩,报答这么多年来父老乡亲的养育之恩。
费云龙参军后,在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安图县公安消防中队服役。他身体素质好,身手矫健,加上刻苦训练,很快成了战斗骨干。一次,他参加安图县教育木器厂灭火战斗,已经是班长的他率领全班担任灭火主攻任务,抱着水枪冲在最前边,突然,燃烧的大火耗尽了封闭车间里的空气后,就象“灶坑打枪”一样,呼地发生爆炸,冲破门窗从房屋里喷发出来,瞬间将他头面部和全身多处灼伤,被战友们送往医院紧急抢救,这次,他头面部被三度烧伤,整个扒了层皮,为此,荣立个人三等功一次;服役期间,他被延边消防支队推荐参加过全省公安消防部队业务比武竞赛,创造了全省消防系统两盘水带连接最快速度仅7.4秒的纪录,受到嘉奖;工作中,他冲锋在前,多次被评为先进战士,并被评为学雷锋积极分子,1977年光荣入党并被提拔为安图县公安消防中队副中队长。1984年转业到地方工作,曾任延吉市司法局办公室副主任、主任、政工科长、党委委员,副局级巡视员,1988年调到延吉市法院参加法院工作,先后任书记员、助理审判员、河北法庭副庭长、经济审判庭副庭长、执行庭副庭长兼主持工作的负责人、刑事审判庭副庭长。
“我是老百姓养大的,是党组织培养成人的,没有百姓的哺育和党的培养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要通过工作回报党的培养和百姓的养育之恩,留给群众一辈子的好印象。”这是费云龙心中常想,也是他工作中的座佑铭。
费云龙任延吉市河北法庭副庭长时,承办了一个赡养案件。原告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因为三个儿子不尽赡养义务,一个女儿又无赡养能力,无处安身的老人一纸诉状,把三个儿子告上了法庭。老人到法院后,就不走了,她说自己租房住,现在付不起房钱,被人家撵出来了。怎么办?费云龙把老人领到了自己家里住下,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找全了老人的儿女。可当这一家母子坐在一起时,老人的儿子话说得非常难听,有的竟说什么“当年老太太与老头不该将我们生下来”,气得老人一下子就晕死过去。面对这样的儿女,这样的当事人,费云龙气不打一处来,他甚至想伸手揍他们,可是,费云龙还是忍住了,他得通过调解,让这一家人重归于好,让老人有一个安详、幸福的晚年。于是,他压住火,耐心地做这三名当事人的思想工作,讲到做母亲的不易,讲到老人的艰难处境,又讲到将心比心,谁都有老的那天,整整讲了一上午,嘴都说出白沫,可是老人的三个儿子的态度还是没有缓和,并说“法官愿意管就把老人领回去,我们不管!”下午,庭里的法官都说,别再调解了,下判吧。但费云龙想,下判很简单,一纸文书就能结案,但就这样下了判,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老人还是不能有一个安稳的日子,于是,又继续做和解工作,谈呀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真心终于换来回报,最后老人的三个儿子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他们承诺每人每个月拿生活费,让老人住在女儿家里,使一起家庭纠纷案圆满解决。结案时,老人拉着费云龙的手,老泪纵横,说:“你和我的儿子年纪差不多,你就是我第四个儿子,可是前三个儿子加在一起,也没有你好!”
现实中,当事人特别是普通群众到法院打官司,都是遇到了特殊困难,有的甚至到了山穷水尽、无家可归、衣食无着的程度,吃不上饭,没地方住,在社会救助机制还不健全的情况下,这些人往往一时没人来管。怎么办?穷苦出身的费云龙看到这些于心不忍。这时,费云龙就做爱人的工作,将当事人领到家里吃住。可是,另一方面,法院又有纪律要求,法官不许私自会见当事人,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问题。不管吧,于心不忍;管吧,又违反纪律。两难之中,费云龙想出一个方法,就是明来明走,带特别困难的当事人到家里吃住时,跟院里的领导和同志们、有条件的时候还跟对方当事人打招呼、说清楚,把事情办在明处,这样做既不违反不许私自会见当事人的规定,还可以帮助特殊困难的当事人解燃眉之急。
1990年,山东一家刺绣厂的一名女厂长带两名女工到延吉市法院作为原告参加诉讼,请求返还刺绣被面款12万元。由于被告是一个“皮包公司”,行踪不定,不好查找,时间一长,这三名原告中年妇女手里一文钱也没有了,食宿无着。能眼看她们流落街头吗?时任延吉市法院经济审判庭副庭长的费云龙见此情况,跟同志们说明情况,把这三名妇女领到了自己的家里。费云龙自己家也不宽裕,妻子张沿达又特别爱干净,一般客人来串门,走之后都要把屋子重新清洁一遍,费云龙说明这三名女当事人的情况,做通了妻子的工作,但妻子张沿达问:“给来的客人吃什么呢?”费云龙说:“有啥吃啥吧,咱们自己吃白菜土豆,就让她们也跟着吃白菜土豆,热乎吃饱就行。”这三名中年妇女在他家连续吃住了三天,最后,找到了被告,并依法扣押了被告人的酒等货物以物抵债,费云龙才把她们送上火车返回山东。临走时,这三名妇女向一齐跪下来,向费云龙夫妇表示感谢,说:“你真是我们的恩人啊,我们什么时候也忘不了你的恩德啊!”费云龙和爱人赶紧把她们扶起来,说:“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啊,遇到谁都会这样!没事的,别记在心里!”而象这样的事,这些年来有几十次之多。
郝可祯曾任延边州木材公司一个业务部的项目经理,当年30多岁她在全公司100多名职工中通过竞职,脱颖而出,做为三个成功者之一,被任命为部门经理。但由于缺乏社会经验,在与河北省安平县农村一乡办企业做的一笔木材买卖中,发去了三火车皮木材的货物,业务员被请去喝酒吃饭回来却没要收条,以至后来发生纠纷诉至法院。该案在诉讼及执行中,郝可祯及丈夫先后13次去河北省安平县,但都无功而返,两手空空,没要回一分钱,而郝可祯在一次乘坐长途客车时,却遭遇车祸,掉下车来,险些失去了性命。该案进入执行程序时,费云龙时任执行庭副庭长兼负责人,因为借别人房照抵押贷款偿还不上而被逼得到处躲债的郝可桢,找到费云龙哭着恳求说一定要帮助把这笔钱执行回来。但当时,郝可祯本人对案件能否执行也不抱信心,因为一则被执行人所在地是一个偏僻的村屯,交通极为不便,没地方吃住,吃的方面只能吃到一些咸菜和玉米面糊糊,人去几天就跑肚拉稀,二则那里风沙又很大,去执行得步行,一般人吃不了那个苦,再则,被执行人还不一定有执行能力。但费云龙不顾这些,带领办案人员赶往河北安平县前去执行。到了那里,费云龙徒步到被执行人所在的乡村执行案件,一路,眼睛、耳朵和鼻子吹得到处都是沙子,第二天,由于之饮食不适,果然就拉了肚子,不几天,就病倒了。但就是这样,费云龙坚持每天步行到去被执行人的企业催款,并按约定每天晚七时定时打一个电话给远在延边的申请执行人郝可祯说明执行情况。最后,克服各种困难,千方百计地查到了被执行人生产的胶合板,表示被执行人如不自觉履行给付义务,将依法扣押拍卖其胶合板以物抵债。被执行人一方面被费云龙忘我工作的工作精神打动,同时也慑于法律的威力,最终答应付款。连一元、两元甚至是角币都借到了,一次归还了2.9万多元的欠款。当费云龙将执行回来的货款交给申请执行人郝可桢时,郝可桢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泪水含在眼眶。
费云龙审理案件时,有一个原告人叫项忠华,该人下岗后开了一个建材商店,因被诈骗走近十几万元的货物,已近倾家荡产,生活十分困难。因为涉及到刑事诈骗犯罪,费云龙依法将该案移交公安机关处理后,并没有撒手不管,他多次劝慰项忠华要坚强,勇敢面对生活,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的利益。接触中,项忠华觉得费云龙很亲切、很可信,有什么为难的事,总是去问问费云龙。2003年冬天,春节快到了,项忠华又来到费云龙办公室。费云龙热情接待了他,并询问他案件的事,项忠华直叹气,说自己连春节都过不去了。费云龙安慰他说:别着急,我帮你,怎么也帮你过这个难关。说着,在自己仅有300元钱中拿出200元钱给了项忠华,说:“回去先好好过年吧”。而且从那以后,费云龙多次从自己微薄的工资中给项忠华以资助,一直到2005年的5月份,费云龙共向项忠华捐助了近2000元钱。而这正是他病重期间,他也正需要钱来治病救命呀,他自己经过两次大手术,也已是债台高筑了!项忠华每次谈起这件事,眼含着热泪。
费云龙热情、质朴的工作作风,不但保证他办好一起起案件,而且影响了案件的当事人,甚至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轨迹。
延吉市世纪装饰装璜公司现在是延吉市一家有名的装饰装璜企业,过去,因一笔债务纠纷案,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到法院起诉,正好是费云龙执行此案。鉴于被告人暂无执行能力但对第三人享有到期债权的情况,费云龙依法查封了有关第三人的财产。在具体执行过程中,申请执行人李明国一直被费云龙感动着。到长春办案,为节省费用,费云龙不坐卧铺坐硬座。住宿,不住宾馆而住小旅店住下。吃饭,不进大饭店而是去小吃部,但案件却办得很漂亮,一举将40多万元的欠款采取转执行的方式全部执结。案件结案后,李明国几次想请费云龙吃饭,“表示表示”,但每次费云龙都悄悄地回避了,说“案件执结,案件与关系就应当一起结束。”对此,李明国深有感触地说:“通过与费云龙的接触,跟他学会了做人,懂得节俭了,注重信用、注重文明和合法经营。我们公司用这样的理念创业和经营,现在生意越做越大。”
费云龙就是这样的人,他千方百计为群众排难解忧,也好心换来好报,在群众中享有崇高威信,深受群众的爱戴。费云龙患病后坚持工作与疾病作斗争的消息见报后,许多群众和过去的当事人自发地到医院看望,祝愿费云龙早日恢复健康。
牢守正义永不动摇的人
这是2001年12月上旬的一天晚上。延吉车站站台。费云龙和妻子张沿达就要乘车去北京,去做膀胱癌手术了。院领导和庭里的同志都赶来送行。
得知费云龙患病的消息后,延吉市法院特意开了班子会,决定全院保密,继续瞒着费云龙,同时安排好工作,筹措资金,立即送费云龙去北京诊治。
其实,此时的费云龙对自己的病情已经心中十分明了,也曾陷入巨大的恐惧当中,在寂静的夜晚久久不能入眠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事业、家庭和生活就这样匆匆地结束。但他明白,自己别无选择,只能坚强地向前走,只有坚强、平和、积极心态才是他的生路。临行前,他更加忙碌了。上路的头一天,他还把计划安排好的一个案件进行了开庭审理,把手上的案卷一一处理得清清楚楚;把工作上的事情也都向领导交待得明明白白。他不知道知道,此行去北京能不能活着回来!
列车启动了,望着渐渐远去的列车,前来送行的领导和同志刚才还是谈笑风生,忽然没了声音,继而人们又抱成一团痛哭,这些看惯世间冷暖的法官们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涌流,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闪现出这样的念头:这是不是与他们的好战友最后的诀别?
此时,坐在费云龙身边的张沿达,无法躲避旅客送来的怪异的眼光,也没有忘记亲友们“要注意保密”的叮嘱,可是,怎么也忍不住泪水流淌。忍不住一个人跑到列车的卫生间哭起来。透过模糊的泪眼,她想到了许多……
费云龙在安图县消防中队服役时,经人介绍他们相识了。至今张沿达仍清楚地记得费云龙第一次去她们家的情景。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细心的妈妈看到费云龙的棉军裤裤角下面露着光光的一截脚脖子,便问这是怎么回事。费云龙坦诚地回答:“家里生活困难,我不仅每月要从自己的津贴费里省下钱来供养弟、妹,就连部队发的线衣线裤也都寄回家给弟弟妹妹们穿了!”。妈妈看着那冻得通红的脚脖子,悄悄地对张沿达说:“他是个好人,跟着他,踏实!”
这些年来,张沿达没有嫌弃费云龙的家贫。他们自己动手垒起了十几平方米的“新房”,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了这个贫寒的好人……此一行,谁知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
费云龙到法院工作后,身处要害岗位,工作在风口浪尖。这个苦出身的农家孩子经过了人生的磨砺,不但始终保持清廉朴实的本性,而且也深深的知道虽然每天都在审理着别人的案件,裁判着人间的是是非非、合法与违法、有罪与无罪,但其实每一次审理和裁判,同时也是一次对法官自身职业道德、执法能力的审理和裁判。
“有人说我胆小,也有人不理解我,可这不是胆大胆小的,也不能看别人一时理解不理解,清正廉洁,不徇私情,是法官的本份。我就是要甘于清贫,廉洁执法,牢守正义永不动摇。”这是费云龙挂在嘴边的话。他这样说,也这样干。
人情在费云龙办案中起不到“润滑剂”的作用。
费云龙的老家在外地,在延吉市,他妻子方面的亲戚就是他最亲的人了。他的连襟有一个好朋友,是一个在延吉市的外科医生。1998年,当时费云龙任河北法庭副庭长,他的连襟领着这名外科医生来到河北法庭,就这名外科医生的妹妹的一起债务纠纷案前来说情。来之前,由于知道费云龙不好说话,一开始,没有直接找他,而是打着费云龙的名义直接找到了办案法官。但就是他们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了费云龙。费云龙问来有啥事,他们说了该情况,请费云龙照顾照顾。回到法庭,办案法官请示费云龙怎么办?费云龙手一挥说“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在案件上不能搞什么照顾”。结果,这个案件中这个外科医生的妹妹依法判令败诉。后来,费云龙得病后,多次麻烦这名医生到他家来看病。期间,他问这位外科医生:“我当时没照顾你那个案子,你恨我吗?”而这位大夫豁达地说:“多少年的事儿了,哪还能记那么长时间,早忘了,放心地养病吧。”
同样,关系在费云龙办案时,也起不到“腐蚀剂”的作用。
1997年,费云龙负责审理延吉市三道信用社诉被告金某拖欠贷款及某公证处负连带责任一案。担保法实施之前,被告人金某向原告延吉市三道信用社抵押贷款40万元后,在公证处办理了贷款合同公证手续,约定将金某的一门市房房照交由公证处保管。后来,金某谎称要用别的房照来换此抵押的门市房房照,而公证处审查不严,致使金某将该抵押的门市房房照骗回并将该房屋转卖,导致信用社抵押贷款清偿落空,诉至法院。
此案审理中,由于费云龙过去在司法局工作过,而公证处又属于司法局主管,有的老领导前来说情,说:“照顾一下吧,都是老同志了,不能忘了老家啊!”有的同事则找上门来干脆地说:“兄弟落难了,把关不严,摊上了责任,还请帮兄弟一把。”对此,费云龙真诚地向前来说情的人作解释工作,但案件该怎么判还是怎么判。最终,以公证处保管房照时有重大过失,致使被保管的房照被骗回,给原告人造成重大损失为由,依法判决公证处承担连带责任。该案送达该法律文书时,老领导气得满脸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费云龙也显得很尴尬,但职责要求他这样做。
费云龙家始终过着清贫的日子,夫妻二人挣的工资,不仅要自家用,而且要顾及身在农村的亲人,特别是他身患癌症后,治疗、吃药、手术、营养等方面开销很大,虽然有公费医疗能报销一部分,但相当一部分费用却是要由自己承担的,仅他住院手术来说,就花了7万多元,而能报销部分仅2万多元,为此,家中欠下了巨额债务,金钱对费云龙并不是一点也没有诱惑力。但费云龙和爱人说,宁肯穷死,昧心的钱一分也不能拿。
2002年初,费云龙审理一起贩卖毒品案件,被告人的婆母是他家的老邻居。这天,费云龙在单位看见了这位老邻居,问她干什么来了,老邻居笑惜惜地说:没事。可是,当天晚上,就敲门来到费云龙的家。费云龙的爱人热情接待,一说,原来是案件的事,但当场被费云龙拒绝。这位老邻居临走时,却把一个装着钱的厚厚信封和一些礼品放在了他们家里。费云龙的爱人随后赶上,把装着钱的信封和和礼品当即返还。
可是,这个老邻居还是不死心,第二天,在费云龙上班的路上,又堵住他,硬要给费云龙“表示表示”。费云龙大声说:“我不吃这一套,你给我东西这事更不好办。你这是害我呢,别害我!”再次拒绝。但这个老邻居还是不死心,最后,又到费云龙爱人的单位找到他爱人,还是要送礼,费云龙的爱人无奈打电话问费云龙怎么办,费云龙说“坚决拒绝”。后来,这个案件的被告人依法被判处10年有期徒刑。这个案件中,辩护人是费云龙原来是部队的战友,但费云龙连战友和老邻居的面子谁也没给。
在人情、关系、金钱面前,费云龙做到了水泼不进,针插不进。
一起抢劫案件,费云龙刚开始承办时,一个朋友受人之托找来了,不仅带来了“朋友面子”,还带来的5000元现金,请费云龙判决时高抬贵手给予从轻处罚。可是,费云龙当场就把脸子拉了下来,说:“既然是朋友,带钱干什么啊?”当场拒收,挺不高兴的。可是,这个朋友没有死心,再次找费云龙出去吃饭,费云龙说:“是朋友饭,可以吃,但与案件有关的饭,不能吃”。此案抢劫的标的额不大,也没造成人身伤害后果,但被告人作案时有持刀的情节,较为严重。最后,费云龙依法进行了判决。朋友当时说:“大费,朋友一场,你也不够意思。”费云龙说:“作为朋友,你别给我送监狱里去啊,我们好朋友你应该理解我,不能让我因为这事‘脱衣服’”。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老朋友不搭理费云龙了。后来,听到有的法官违法违纪的事,才找到费云龙说:“我现在想开了,老弟你做的对,在法院还是胆小点好。”
作为法官,费云龙贫贱不移,富贵不淫,威武不屈,对于社会丑恶现象和邪恶势力,刚正不阿,表现出来的则是侠肝义胆。
2002年,费云龙审理一起故意伤害案件,4名未成年被告人聚众斗殴,从延吉市的交通大楼一直打到老市法院门口,伤害他人致死。这些被告人有着复杂的背景,案件还没有开庭,就在费云龙通知被告人和被害人家属到法院就民事赔偿进行调解时,被害人家属就收到了被告人方面的恐吓电话,威胁不许提出民事赔偿,说什么“要钱,就把你家给平了”。同时,也有人给费云龙“捎话”,说“办这个案件得注点意,那些人也许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对此,费云龙震怒了,他义正词严地说:“我当法官,做刑事审判工作,就是要依法办案。案件该怎么审就得怎么审,不能怕他那个。”最后,除被判决四名被告人承担相应民事赔偿责任外,依法分别判处四名被告人8年至10年的有期徒刑。
还有一次,费云龙任执行庭副庭长时,一天傍晚,快要下班的时候,一个叫张海龙的申请执行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张某某的下落找到了,就在图们市曲水炼油厂!”原来,申请执行人张海龙申请执行被执行人张某某拖欠工程案,标的额13万元,但自立案后,张某某就下落不明,一直执行不了,这次张海龙多方打探,终于查到了张某某的下落。眼看快下班了,还办不办?费云龙去请示主管院长,院领导让他自己拿主意。费云龙说:“去吧,查找到被执行人不容易!”于是驱车百余里,前往图们市曲水炼油厂。到了曲水炼油厂,在炼油厂公安科的配合下,经过几番周折,最后,他们在一家住户里堵住了被执行人张某某。这时已经是晚6点多钟,费云龙出示证件,亮明身份,欲带被执行人张某某到炼油厂公安科接受询问,谁知,就在他们走出住户不远,忽然上来20多名民工,围住申请执行人就打,并抢夺回被执行人。在场的公安干警鸣枪示警都没有震住,混乱中,聚众暴力抗法者竟把费云龙等乘坐的车辆四个轮胎全钉进了建筑用的大钉子,放了气。对于这一严重暴力抗法事件,费云龙在院领导的支持下,依法严肃处理,当天半夜二点,带领法院前来增援了法官和法警,对聚众抗法的人员住地进行了搜查取证。对其中三个带头暴力抗法者依法予以司法拘留,并对案进行强制执行,一举将此案全部以现金方式执结。
费云龙参加法院工作17年,从事审判工作13年,没办过一起人情案、关系案、金钱案,没有一件案件裁判不公,没有一件被投诉和举报,叫得响,过得硬。而对于社会恶势力,则疾恶如仇,刚正不阿,敢于斗争。在延吉法院,提到费云龙,领导和同志们都会说:“大费这人,人格人品,我敢打保票。”群众会说:“费法官,带法官样!铁面无私,刚正不阿,象个法官样!”
审判是公正善良的艺术
延吉的医术很是了得?费云龙的病被言中了,与北京大医院的诊断不差分毫。但费云龙在北京只做了简单的电切手术,就急着回家,问他为什么?他说:“接下来不就是化疗吗?咱延吉也能做,在这耗着干什么?那得花多少钱?耽误多少事?”膀胱癌!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但捅破之后,在当事者身上却变得这样的简单和平淡。这次,费云龙在北京只住了半个月院就又固执地回到了延吉。
按医嘱,费云龙应做三个月的化疗,之后回北京复查,但仅仅一个多月,得知庭里的工作比较忙,缺乏人手,满心思都是工作的费云龙又出现在审判庭上,而一走上审判台,他又象一个好人似的,一件接一件地开庭审案,紧张地工作起来。
……
虽然由于历史和客观原因所限,费云龙不是法律科班出身,但他爱好学习,通过自学,考取了法律大专学历,并特别注意在审判实践中学习提高,逐渐成了院里公认的业务骨干和办案能手,1997年,院领导曾一度提议让他到院研究室当主任,但由于他实在舍不得离不开审判岗位,才没能成就。费云龙常与同志们说:“老百姓到法院打官司是来讲理、求公正来了,但何为公正?我理解就民商事案件而言,一起案件审完了,当事人双方基本满意就是公正。我们办案要多做深入细致的工作,基本目标要实现息诉服判,最高境界应当达到是双方满意。”
办案中,息诉服判,案结事了,让双方当事人满意,是费云龙的追求和工作准则
那是1998年费云龙在担任延吉市河北法庭担任副庭长期间,他负责审理了一起涉农案件。这起案件中,原告菜农张某购买了某种子商店的香菜种子,但播种后,大片大片的香菜“串台”,不能正常上市出售,给张某造成很大损失。经鉴定,结果是伪劣种子,于是,诉至法院。开庭前,费云龙了解到:遭受伪劣种子损害的不止原告张某一家,还有周围十几户菜农也遭到同样损害,这些菜农都在等法院的审理结果,如果不满意,还准备集体上访上告;另一方面,被告方某种子商店,认为其销售的种子是从种子公司购进的,单起诉让他赔偿也不合理,有抵触情绪,如果硬性判决,可能难以执行,会造成新的社会矛盾。于是,费云龙开始了多方面的庭外工作,先是到有关农业技术部门走访,征求有关专家的意见;然后又组织双方当事人到菜农的香菜地边,实地核实损失数额;再后,他又到批发出售该种子的种子商店的上线进货单位某种子公司走访,交流案件有关情况,沟通了种子商店赔偿后,该种子公司有关再赔偿的问题。
在地头田间,被告种子商店负责人与原告张某及其他十几户菜农实地核实了损失数额,种子公司与种子商店都到场与菜农协商赔偿事宜,被告种子商店与原告张某及其他十几户菜农达成了和解协议,被告种子商店补偿了原告张某的损失,而且一起补偿了其他十几户菜农的损失计7000多元,之后种子商店又从种子公司那里得到了相应的补偿。没有法院下判决,该案即以原告撤诉的方式结案。菜农们拿到钱,高兴地说:“这官司打得痛快,不用下判,起诉的与没起诉的所有赔偿问题一起全解决了,法官审案子真有高招!”被告种子商店和相关的种子公司对案件处理结果也表示满意。
费云龙是基层法院的普通法官,也是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实用型法官,他一方面秉持现代司法理念,尊重审判规律,确立程序公正的独立价值,以程序公正来保证实体公正;另一方面,又要着眼于中国国情,注意加强诉讼指导,积极依法运用法官职权,调取当事人不能取得的证据,让法律素质不高、举证能力薄弱的普通群众打赢官司。
2002年,费云龙审理一起因一时争吵动手形成的故意伤害案件。被告人张某让被害人崔某代灌石油液化气,一罐50元,崔某将液化气罐灌好后,主动地为张扛到了家中,提出多要2元钱,张某没给,二人发生争吵。争吵中,正在炒菜的张某手持做菜用的大马勺碰崔某头部一下,造成崔某颅骨“骨折”,经鉴定为“轻伤”。庭审中,张某一直喊冤,但他拿不出有效的证据证明自己的主张,对此,费云龙告知张某有权对伤情提出重新进行司法鉴定。
被告人张某提出重新鉴定的请求,费云龙通知被害人崔某提供CT光片重新进行司法鉴定,但崔某当时显得十分迟疑,面部表情很不安,甚至迟迟不给。费云龙察颜观色,引起了怀疑,想如果若真是“颅骨骨折”,怕什么重新鉴定,迟疑什么?于是,他亲自带CT光片到州司法鉴定机关指定的延边医院进行鉴定。
延边医院的权威教授看到CT片后,半天没说话,直摇头,后来,试探性地问费云龙是那一方的当事人?费云龙回答说:“我是办案法官,请你对事实负责,对法律负责,对被告人和被害人都负责,如实公正客观进行鉴定。”后来,此案经专家教授认真讨论评议,重新鉴定,结果为不够成轻伤害。7天后,鉴定结论邮到延吉市法院,费云龙将此结果告知检察机关,检察机关主动撤诉,案件性质转为民事纠纷,避免了一起错判。而如果按原起诉草率结案,张某可能被判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事后被告人张某感动地说:“还是费庭长公正啊,真是我们老百姓信得过的好法官呀。”
刑事审判责任重大,一方面要依法打击犯罪,另一方面又要依法保障人权。对此,费云龙在办案中做到不枉不纵,罚当其罪,“稳、准、狠”,以“准”为核心。
2002年末,费云龙审理一起抢劫案件,两个被告人合谋盗窃邻居一老年人的钱,但得知该老年人的钱装在内裤内而无法下手,故买来汽水,用针头在汽水瓶内罐进安眠药,来到被害人家中,设计骗被害人喝下,然后溜出房屋等待,半小时后再进入房屋中,见该老人已昏睡,即解开该老年人的裤带而盗出1200元。此案属利用麻醉的手段实施抢劫无疑,但是入户抢劫还是一般抢劫存在较大争议。有的人认为,被告人进入被害人的房屋是经被害人允许和同意的,虽然发生在被害人屋内,也不应视为入户抢劫;费云龙则认为,判定是否是入户抢劫,应看二被告人犯罪意图产生于走进被害人住所之前,还是产生于进入被害人住所之后,而本案犯意显然是产生于进入被害人住所之前,这两名被告人在进来之前,就买了汽水并在里边加了安眼药,预谋采取麻醉的手段实施抢劫,并在被害人从住所内实施了犯罪行为,符合入户抢劫法定要件,应当认定为入户抢劫。最后,分别以入户抢劫判处两被告人有期徒刑9年和10年。该案宣判后,本案一度曾启动审判监督程序改判,但检察机关对改判提出抗诉,最后该案经上级人民法院提审,依法维持了费云龙一审判决的结果。
费云龙参加法院工作17年,中间受组织指派下派到街道工作两年,自膀胱切除后组织上照顾安排他做其他工作两年,实际从事审判工作13年。13年中,他承办各类案件1065件,无一错案,无一没有上访申诉案件,他所经办的民商事案件和执行案件700多件,调解与和解率执行达70%以上。领导放心,群众满意。
活一天赚一天活一天就要干一天
多年来,费云龙一直都是业余篮球运动员,工作中生龙活虎,工作上从没觉得过累,从没想到癌症会和他搭上边。但这次膀胱癌却与他较上了劲。
2002年,全国范围内的“严打”整治斗争正在紧张进行,刑事审判庭案件量猛增,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到了该去北京复查的时候,但费云龙觉得这时候不应该离开岗位去北京,就一直拖着,从年初推到五一,又从“五一”推到“十一”再推到年末,一直到2003年6月他昏倒被送到医院抢救,也没能去北京复查。
这一年是刑事审判工作十分紧张的一年,同时也是费云龙病情进一步恶化的一年。2002年5月份,他又开始尿血,到10月份,排尿时站都站不住,得坐着,小便一次得一个多小时,排出的尿三分之一是血,鲜红的血尿溅得哪都是。在单位,他从不在人多时上厕所,以免让同志们发现;在家里,每次小便后,他都要偷偷地把便池刷洗干净,不敢叫爱人发现。
案件一件一件地开庭、审理、宣判,时间一秒、一分、一天地流逝。费云龙在高度紧张的工作,同时也在经受严重的病痛折磨。他一度想到自己的生命是否真的走到了尽头,说不定哪一天会突然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反而产生了要抓紧时间多做一点工作的强烈愿望。他固执地认为,与其说倾家荡产、耽误工作治疗,怎么治都是死,还不如忍着,少花点钱,多干点工作。此时,他彻底明白了工作对自己是多么重要,工作对自己是多么快乐。他深深地热爱神圣的审判工作,是多么舍不得离开自己这心爱的岗位呀!2002年费云龙竟审结了133起案件,这个数字居当年全庭乃至全州法院刑事审判庭个人审结案件之最。
2003年5月29日这天,一上班他在办公室里晕倒了。庭里要开早会,发现费云龙没到,庭长刘新华来到费云龙办公室,进来发现他脸色不对,脸白得象一张纸,没有一点血色,把他叫醒后要送他去医院,费云龙说不行,上午还有起案件要审。刘庭长让他往后放一放,费云龙说排期开庭时间已到,一拖会影响整个工作安排,坚持着审完了一起案件。晚上下班回家,他刚登两个台阶,就感到浑身发抖,眼冒金星,一步也迈不动了,只好打电话叫爱人下楼来扶着他上到六楼家中。爱人见状担心地说:“咱们去医院看看吧。”费云龙说:“可能是今天开了一下午庭累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第二天又坚持上班去了。这天,审完案件后费云龙不敢直接去医院,他预感到了短期内不可能回来,而手头还有几起由他主审的案件没有结,就越加倍工作。
当天晚上,为赶一份急用的判决书,晚饭后他忍着病痛打字制作法律文书,刚打一会儿,头晕得支持不住了,于是他就躺在沙发上口述,叫来儿子替他打字,保证第二天及时把判决书送到了当事人手里。
2003年6月2日早晨,他终于挺不住了,在家里卫生间坐便上昏了过去。爱人吓坏了,赶紧把他搀扶到床上,费云龙本以为象往常发病一样,躺一会儿就还会恢复,没想到这次不行。为了送医院,弟弟把他背下楼,可就是弟弟往起背的一瞬间,费云龙又昏过去了,到了楼下,刚强和生活一向简朴、舍不得乱花一分钱的费云龙还要坚持着走路上医院,但就在他刚站起来的时候,第三次昏了过去。最后由120救护车把费云龙送进医院进行抢救。
延边医院参加抢救的医生说,按照费云龙的体征,在他的身上应该有六七公斤的血液,但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发生严重的贫血现象,抢救的当时,费云龙身上血液按浓度计算,血液净含量还不足2公斤,如果再晚来医院一会儿,就有生命危险!可是,当费云龙躺在延边医院的病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看清院领导和同事们站在病床前时,一心想的是工作,说:“没事儿,明天我就能上班,我手上还有4个案子没有结呢”。一时间,在场的人们都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次抢救检查发现,癌细胞已经长满了他的整个膀胱,唯一的希望就是切除整个膀胱。由于手术时间长,按惯例,病人家属要给医生送中午饭,但在手术前,医生告诉费云龙的爱人张沿达,中午用不用送饭等医生的通知,我们打开病人的腹腔,如果手术不了,就直接给其缝上,不通知你们送饭,就准备后事吧!
2003年6月26日上午8点30分,费云龙进了手术室,下午5点手术结束,手术前后进行近9个小时,切下的癌肿瘤铁石般坚硬,手术刀都削不动了,不得已将整个膀胱做了切除手术。术后第二天发现导尿管接头处小肠发黑坏死,又不得不进行第二次手术,切除了7公分小肠。手术非常成功,把费云龙从一个濒临死亡的癌症晚期患者,又复原成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费云龙从此没有了膀胱,只能把一段肠子缝合成“临时膀胱”,再从肚子里接出一个导尿管,腰里挂着一个塑料袋,一天24小时往出排尿。
领导和同志们跟着费云龙夫妇一样欢欣鼓舞,由衷祝贺医生把他从死亡线上挽救回来。但回过头来又不禁为其惊人的毅力和顽强的精神而瞠目咋舌:自2000年患病至2003年6月大手术前,费云龙共审结案件327件,其中,在其病情最重的2002年,他竟审结刑事案件133件,创全庭乃至延边朝鲜族自治州法院系统刑事审判庭个人结案最高记录,做出了比正常人还突出的成绩。苍天作证,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毅力和工作精神!
费云龙的事迹在延吉市广为传诵。十几年来,费云龙先后被延吉市政府授予“民族团结进步先进个人”、“劳动模范”称号,被延吉市委评为“优秀共产党员”,被延边自治州委评为“第二届延边杰出青年卫士”,被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评为“十佳法官”,记个人三等功两次,被省委、省政府荣记个人三等功一次,被省高级人民法院评为“人民满意法官”,2005年1月,被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荣记个人一等功,2005年5月,中共延吉市委作出了向费云龙学习的决定。2005年9月28日,中共延边州委、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党组分别作出了在延边州和全省法院系统开展向费云龙同志学习活动的决定。2006年1月,当选“2005年感动吉林十大人物”,同年2月,费云龙当选“2005年中国法官十杰”,荣获金法槌奖,同时,被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授予“人民满意模范法官”,同年4月,当选自治州委“感动延边杰出人物”,同年6月,被吉林省委授予“优秀共产党员标兵”,同时被自治州政府授予“特等劳动模范”,同年9月,被吉林省人民政府授予“人民满意公务员”。2007年月8日,费云龙被最高人民法院授予“全国模范法官”称号。2007年10月份被确定为2008年奥运会火炬延边站传递火炬手。
好人一生平安。费云龙从这次大手术后又奇迹般站起来了,并且在半年后,又回到了工作岗位,负责审查暂予监外执行案和轻伤害案件审查立案工作。二年来,费云龙认真履行职责,严肃认真审核每一起案件,保质保量地完成了工作任务。
现在,站在人们面前的费云龙,还是那么高大槐梧,有说有笑,硬硬朗朗,一般的人只是不知,他带着外挂尿袋每天不间断体外排液带来的难言之隐;不知每天连着塑料导液管的小肠与塑料管的磨擦引起的泡诊,被尿一杀而产生的时时痛楚;不知那颗与癌细胞争夺时间和领地的心,对亲人、对家庭、对生命承受的巨大压力。但人们看到了费云龙的每天忙碌的身影,听到了与费云龙说的话:
“我是现在是活一天赚一天,活一天就要活好一天。我为了公正而生,我无限热爱人民的审判事业,为了这个崇高的理想,我将生命不息,奋斗不止,为人民的审判事业贡献一切。”
这就是一个有着29年党龄的共产党员、一个新时期人民法官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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